贺衍之两人不过怔愣了一秒，就被十几名记者团团包围了。
于飞从手机里听到了嘈杂的说话声，就知道自己晚了一步，贺衍之两人被记者围攻了。
贺衍之和顾青城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周围的长枪短炮都快杵到两人脸上了，贺衍之的眼神沉下来，伸手挡了挡眼前的镜头，大声说道：“各位有什么事情可以一个一个的问，不要挤来挤去，万一有人摔倒受伤就不好了。”
记者们安静了一瞬，稍微让开了一点空间，其中一位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盯住贺衍之两人，言语犀利：“请问两位警官，丁书、应秋、曲江这三个案件之间是不是相关联的？是连环杀人案吗？为什么警方现在还没抓住凶手，任由凶手逍遥法外继续杀人？”
贺衍之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说的好像他们警方在包庇凶手一样，而且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不是定数。
于是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了解案件多少，但是很抱歉，我只能说案件尚在调查之中，我也不能随意地将案件信息告知与你。”
谁知，问话的男子压根不满意贺衍之的回答，嗤笑一声，咄咄逼人道：“不要敷衍大家，我看你是不敢回答吧！你们警方也太没用了，杀人过程都全民大播放了，你们却抓不到凶手！怎么能够保护市民安全？凶手今天能杀了曲江，那下一次是不是还有人倒霉？！”
男子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开始骚动起来，窃窃私语。警局门口过路的市民也被一堆记者吸引过来了，听到男子的话，担忧不免浮上了心头，目光一时间都落到了贺衍之两人的身上。
贺衍之两人的脸色冷了下来，顾青城目光锐利地看向那名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空口无凭就说警方抓不到凶手是何居心？案子正在进行调查，警方也在努力查找凶手，你却在怀疑警方，弄得人心惶惶，我完全可以以扰乱秩序和干扰警方办案的罪名将你扣押。”
“你这是滥用职权！我这是在替民众发声，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而凶手还没有被抓住，谁不害怕！？反正刀子落不到你们身上，你们当然高枕无忧！”男子不满地嚷嚷起来。
周围人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这时记者中也有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啊，你们警方什么也不说，市民怎么安心？市民也有知情权啊，凭什么不让我们知道案情进展？！”
围观群众瞬间被带动了，一些不满地声音由小到大传开了，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贺衍之两人，想等个说法。
贺衍之心下烦躁，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眼前的都是群众打不得骂不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眼见今天不给说法，是摆脱不了这些记者了。这时，贺衍之的手机响了。
贺衍之接起电话，是卫局：“你们是不是被记者围住了？你们对话的视频都满天飞了，你告诉那些记者，明天上午九点在警局召开案情发布会，现场直播，请全民监督破案。”
“我知道了。”贺衍之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的男子又开始叫嚷：“你们倒是回答啊，不会是被说中了，所以怕了吧？”
贺衍之神情冷淡，提高声音道：“我刚接到上级指示，明天上午九点在警局召开案情发布会，现场直播，欢迎全民监督警方破案，你们想知道案情进展，请明天过来吧，我们还要工作，既然你们也想早日抓到凶手，那么也请你们先回去，让我们去工作。”
“不就是想躲着我们记者么？装什么认真工作。”还是那名男子在不屑地哼道。
旁边的群众倒是有人出声道：“分明是你们缠着人家警官吧，不工作怎么破案？都说了明天开发布会，我们这么多人听着呢，总不会出尔反尔。”
男子这才讪讪地闭上嘴，扛着自己摄影机走开，临走还要加上一句：“我就等着明天，看你们怎么说。”
其他的记者见状也自动地散了，围观群众也散开了。
贺衍之两人这才得以脱身进了警局，然后在于飞等人“自求多福”的眼神中，被卫局叫到了办公室。
卫局的脸色很不好看，把手背在身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走一圈瞪贺衍之两人一眼。
现在的卫局就像炮仗，一点就着。虽然贺衍之两人觉得自己也很无辜，但是也只敢闭上嘴，低着头，站在原地等卫局消气。
卫局终于停了下来，“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水杯都震了三震，可见其力气之大。
卫局顾不上手麻，抬手指着贺衍之两人，严厉道：“你们知道网上现在都在说啥吗？啊？！见到记者不知道躲吗？躲不过，不知道说话注意一点吗？”
“我们也没说啥呀。”贺衍之嘴一快就小声地咕噜了出来。
卫局的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他的话，虎目一瞪，生气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现在网上都在传警局的刑警队正副队长趾高气扬，怒怼记者，警方破案不力，对群众没有耐心，隐瞒案情，你说说这一条条，一件件，那样是好的？本来群众对案件的关注度就高，现在好了警方也成了关注点之一，底下一片质疑声。”
“这分明是子虚乌有！我哪有怼他们，我分明是在好好地回答问题！”贺衍之顿时一窜三丈高，反驳道。
“他们煽动群众，我也没说错什么。”闻言，顾青城也是不服，现在的人怎么听风就是雨。
“那又怎么样？”卫局说道，“现在事实就是这样，只要没有人相信，那不管真相如何，你们都是百口莫辩！这还不明白吗？网上的民众一边倒，你说一句话，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真实性，你怎么办？嗯？都给我长点脑子！把智商都用在破案也是不可取的！”
“我们——”贺衍之和顾青城张了张嘴，却没法反驳，只能闭嘴挨骂。
“别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明天发布会长点心！”卫局终于冷静一点了，说道：“我知道错不在你们，今天突然出现的记者也不对劲，还特意录了你们的对话视频发网上，而且视频内容含糊不清，总感觉不是善茬，有人带节奏，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说啥，你们回去看看视频，最近都给我注意点。”
卫局虽然因为这些舆论发酵很生气，但是也没有漏掉这其中的疑点，于是提点贺衍之两人注意。
“是。”贺衍之两人答道，退出了卫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