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办公区，隔着玻璃，贺衍之两人就看到了于飞他们在里面探头探脑。走进去，问道：“看啥呢？”
于飞一笑，道：“这不是看贺队你们俩吗？卫局说啥了？网上现在闹得挺大的，热搜压都压不下去。”
“视频是怎么回事？我还没看呢。”贺衍之说着，想起来舆论发酵的罪魁祸首：视频。
点开手机，新闻热门上果然挂着一个菜鸡警方怒怼记者的视频。
视频内容正是刚才的情景，不过拍摄者的角度挺刁钻的，拍到了贺衍之两人的正面，所谓被怼的记者却只露了个帽檐。
视频还是带声的，里面贺衍之两人说话的内容不够清晰，像是被处理过，听起来语气十分暴躁严厉，乍看之下，真的像怒怼记者。
顾青城看完，也是皱起了眉，那时候被一群记者围住，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偷拍，拍这么个视频抹黑警方，为了啥呢？
“林灵，能查到发布视频的人吗？”顾青城转头问道。
“顾队，一出事我就查了，但是Ip地址被隐藏，我破解了几道掩码，但是最终显示地址是国外。”林灵说道。
这视频明显是当场拍的，那个可疑的记者背后肯定有同伙在实时接收视频，才能及时发布，还做了扫尾工作。
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一切细节，顾青城自然发觉了不对劲，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道：“大张旗鼓地给警方制造麻烦，肯定是想隐藏什么，那个记者一上来就逼问，言之凿凿的好像知道不少的内幕。”
贺衍之关掉手机，接道：“而且在他大声说出质疑警方的话时，不管是记者中还是围观群众中，都有人附和，就像——”
“有预谋的。”顾青城和贺衍之异口同声道。
于飞几人惊讶地瞪大眼睛，怀疑道：“不会吧？就为了抹黑警方？为什么？凶手派来的人？”
“不。”贺衍之摇头否定道，“不是凶手，应该是某些心虚的人。”
“林灵。”顾青城突然开口喊道：“能查到那个记者吗？门口的监控有没有拍到他的脸？”
“你等等，我去看看。”林灵移动转椅，回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阵键盘，然后遗憾地说道：“那个人很小心翼翼，戴着帽子，看着像是知道警局门口的监控，他站的位置，拍不到他的脸，我还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顾青城一群人走到林灵的身后，看向电脑屏幕。
林灵再次点开监控回放，说道：“你们看，一开始记者们集中到门口的时候，守门的警员已经尝试和他们沟通过了，可是他们一心盯着门内，不离开，直到贺队你们俩出现，看，按理说，他们不会注意到你们的存在，可偏偏这个记者转了身，并且十分明确地冲着你们去了。”
“看来不只是对警局熟悉，对我们的身份也很熟悉。”贺衍之摸了摸下巴，说道。
“有人不想让我们舒坦。”顾青城也道。
张山不解地说道：“谁闲着没事儿给警局添堵，而且安排这么多人，总要有些手段的，会是谁？”
“不清楚。”贺衍之摇头，然后嘱咐道：“最近都小心一些，我们应该是被盯上了，谨言慎行，不然招黑是小事，招来祸端就不好了。”
见贺衍之面色严肃，众人也不免沉下心来，正经道：“是。”
顾青城又道：“林灵，警局附近道路的监控也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车辆，那记者估计还有同伙。”
林灵点头道：“好的。”
——
第二天上午九点。
警局的大会议室坐满了闻风而来的记者和群众，案情发布会全程直播。
贺衍之两人坐在卫局身边，顾青城环顾了一圈下面坐的记者，用手肘碰了碰贺衍之，小声道：“昨天的有几个没来。”
“嗯。”贺衍之几不可查点了一下头。
发布会开始，卫局首先对这次案件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并且郑重保证道：“警方会为了查找凶手全力以赴，我们要相信刑警队各位警员的能力，我可以说一路看着他们成长至今，他们的能力足够独当一面，发生了案件，他们比任何人都想早入抓到凶手，还请广大群众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警方早日抓住凶手，也让市民少一份隐患。”
卫局的一番发言，让今日在场的以及屏幕后的市民们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卫局说完，记者就开始提问了。
一名女记者站起来，说道：“卫局长，两位刑警队长，你们好，我是市日报的记者，我想问一下，关于昨天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
回答她的是贺衍之，贺衍之拿过话筒，底下的目光也聚集过来了。贺衍之清了清嗓子说道：“视频是真的——”
贺衍之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底下瞬间骚动起来，不少人看向贺衍之的眼神又变了。
“请你们认真听我把话说完，谢谢配合。”等众人安静下来了，贺衍之继续道：“视频是别人拍摄的，没有经过处理，自然是真的，但是不代表网上传的那些话是真的，视频的画面没有问题，但是录到声音却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昨天面对记者先生的提问，我们明确清晰的做出了回答，在那位记者先生产生质疑的时候，我们也只是解释而已，会后会上传监控的原声视频。”
“我们没有及时告知案情，不过是职责所在，案子尚未明了，我们也想早日找到凶手，在未知的情况下透露案情，容易引起凶手警觉，不过在这里还是要向市民们说声抱歉，是我们没有及时做好反馈工作，还有我们一定会尽快抓住凶手的。”贺衍之说完，站起身，敬了个礼。
台下静默了几秒，不知是谁带头，纷纷鼓起了掌。没有人闹事，没有人再质疑，发布会在半个小时后，顺利的落下了帷幕。
“呼——”一回到办公室，贺衍之就摘下了帽子，松了松制服领带，道：“系得有点紧，憋死我了。”
顾青城倒了一杯水给他，笑着说道：“挺能说会道嘛，贺大队长的发言很不错，值得表扬。”顾青城不擅长这种公众性发言，所以回答问题的任务都交给贺衍之了。
“那当然。”贺衍之扬了扬下巴，露出得意的神色。高兴地眯起眼睛。
顾青城看着好笑，捏了一把他的俊脸，道：“瞧把你能干的，少乐呵了，出门办案了。”
“知道了，换身衣服吧。”贺衍之说道。
“嗯。”顾青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