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长,什么是一鸭三吃?”毛三好奇的问道。
“是不是一只鸭子分成三个部分,三种吃法?”苟四说道。
“可以这么说。”陈玄帆点头道,“苟爷,越来越聪明了呀。”
“一只鸭子,怎么吃三次?”霍山挑眉问道。
“先吃肉和皮,然后鸭架熬汤,鸭血鸭肠之类的肝脏可以下面条。”陈玄帆随口就答。
而且他还有别的方案。
“其实还可以一份做烤鸭,一份做盐水鸭,一份做板鸭,酱鸭,樟茶鸭……”
“我是问你,想怎么炮制崔家。”霍山打断了陈玄帆掰着手指头算鸭子吃法的吹牛皮。
实际上,这些鸭子的吃法,陈玄帆吃过,但绝对做不成来。
所以霍山打断了他,并没有让他不开心。
反而是顺势就坡下驴,笑道:“山爷,你也发现崔家有问题了?”
“没有。”霍山很诚实的摇头,“我是发现你有问题。”
崔霁点头。
“……算你了解我。”陈玄帆哼哼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十分肯定,得想办法证实一下。”
“你有多少把握?”崔霁问道。
“八成。”陈玄帆用手比了一个八字。
“八九不离十,”崔霁一笑,对霍山道,“够了,对吧山爷。”
霍山点点头。
“……你们两怎么回事?像是比我还有信心。”陈玄帆抱着膀子晃了晃腰,“走吧,先回去,一会儿该来不及了。”
他们在崔家吃完了晚饭出来,这会儿刚出了清河县城,往崔家庄走去。
没有人问陈玄帆,他话里的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时候问了也没有用。
接下来,他们所有的行动,都需要队正刘一勇的同意。
出营房驻守地方期间,队正作为一支猎妖军军卒的直系上峰,在驻守范围之内,对这队军卒的所有人负有指挥调动的权力。
当然,也对他们的所有言行有监管职权。
清河县就在崔家庄的边上,驻守崔家庄的丙字营甲字队,本就对清河县也有连带的防护之责。
所以陈玄帆他们才能堂而皇之的去清河县,敲开崔家的大门。
蹭了两顿饭,拿了一堆好酒好菜好肉回来。
“崔家的管事不错,给了肉还给了菜,甚至还有酒,我都要开始喜欢他了。”陈玄帆一边在军卒们嗷嗷待哺的眼神之下,从储物袋里往外拿东西,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熟悉的言语,引得崔霁瞥了他一眼。
莫名的感觉,也许被陈伙长喜欢,未必是件好事。
刘一勇结果毛三殷勤地上来的羊腿,先啃了一口,点头道:“嗯,味道的确不错。说说吧,怎么打算的?”
“队正,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陈玄帆说道。
刘一勇:“一鸭三吃?”
陈玄帆:“昂!”
“能吃的下吗?”刘一勇眉头微皱,“可别到嘴的鸭子飞了不算,还被煮熟的鸭子,用硬嘴叨了肉。”
大户心思复杂,背后势力更复杂。
有时候面对妖魔邪祟,也比面对他们更令人轻松愉悦。
“放心,我们不会横冲直撞的,得先稳一手。”陈玄帆表示他是个能让领导放心的好下属,绝对不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你想怎么做?”刘一勇问道。
“先下手为强,把证据炸出来,让崔家为首的这些大户,彻底陷入被动和恐慌。”陈玄帆搓了搓手,“等他们急了拉求我们。”
“能做到吗?”刘一勇眉毛一跳,这画面,想想就很爽。问题是美好的愿景能不能实现。
“八成把握。”陈玄帆用手比了一个八字。
“那就干了。”刘一勇看了看他的拇指和食指,不再犹豫的一点头。
陈祸福的八成,完全够用了。
“……”咋地呢?
陈玄帆挠头,这帮家伙对他的信心有点爆棚的让人猝不及防啊。
这要是不成,不就愧对群众对我的拥护了吗?
啧,是不是之前表现的太满了呀?
这,这再往回划拉点,还赶趟不?
“……队正,那个……”
“不用说了。”刘一勇摆手,“放手去做,我在后面给你托底。”
“……”完了,不赶趟了嘿。
陈玄帆想了想,一咬牙。
行吧,先这么着了。
干了再说。
“金少爷,史大俊,带上你们的人,咱们走一趟。”陈玄帆冲着吃饭的人群中喊道。
已经在清河县出现过的就不去了。
尤其是霍山崔霁这些,目标气质太明显,容易被人认出来。
陈玄帆自己也很明显,不过他是脸和嘴明显。
蒙上脸闭上嘴,也就能藏一藏了。
喊完人,陈玄帆把脚边啃骨头的狗兄弟和侄儿小粉灯,都托付给了熊正正照顾。
回头刚要走,就见霍山走了过来,看神情显然是有话要说。
“有事儿?”陈玄帆停住脚步问道。
“魂瓶,”霍山盯着陈玄帆的脸,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答案,“是不是在正堂门槛下面。”
“山爷,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陈玄帆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吃不消吃不消。像我这样优秀且自知的男人,很容易会产生你爱上我了的错觉。挺尴尬的,真的。”
“……是不是?”霍山额头青筋一闪,不过到底是相处时间长了,不会轻易再被陈玄帆绕开话题。
“啧,山爷,你这样不好,真的。”陈玄帆见没绕过去,不由的遗憾叹气,“太聪明的男人和太聪明的女人一样,都不容易遇见爱情。而且你就这么戳破谜底,会显得我很不厉害呀!”
“所以,真的在门槛下面。”霍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只关注他想要的答案。
自动过滤了陈玄帆的废话。
“……还没确认,不过,我觉得是。”既然说都说了,陈玄帆也没藏着掖着,正经了一些直接说道。
“理由呢?”霍山问道。
他很肯定陈玄帆没有证据。
因为后来崔霁去和崔家主在正堂见面,几句话之间,崔霁就搔到了对方的痒处,被请到隔壁的书房看收藏的古画和字帖。
正堂之中就剩下霍山和陈玄帆。
期间陈玄帆表现的像是,面对着正堂里的好东西有些坐不住了,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到处探头探脑。
继续扮演着上午的贪财又眼皮子浅,没见识的军爷。
管事的在边上看着,见他虽然看也会伸手,但都是轻拿轻放很是小心,也没有拿着不放回去的打算,就没有出声制止。
兴许,是怕打扰了边上书房里主人的雅兴。
在这一过程中,霍山虽然一直坐着没动,可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陈玄帆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表情和眼神变化,都一一尽收眼底。
所以他很肯定,陈玄帆没有发现证据。
只有一个地方。
霍山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奇怪。
那就是在正堂的门槛处,陈玄帆来来回回的走了七八趟。
虽然他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像是在不断出去看风景解闷。
这能骗过崔家管事的,却无法骗过霍山。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趟来崔家是做什么。
陈玄帆不会做无用功,也不应该会不耐烦。
让崔霁去缠住崔家主拖时间的本来就是他。
若他真的不耐烦,完全可以找别的理由,比如营中有事要先回去,将崔霁从书房里叫出来。
崔霁是这次去崔家的首领,可主导者是陈玄帆。所以他说的任何话,出于默契和信任,崔霁都会顺着他往下说。
就是这一点可疑之处,让霍山猜测,崔家正堂的门槛有问题。
“出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门槛,是花岗岩石。”霍山说道。
坚硬细腻的花岗岩石,没有明显的裂纹和重铸痕迹,上面没有阵法和符咒,就是一个普通的门槛。
所以魂瓶不会藏在里面。
那就只有埋在门槛底下。
可是霍山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作证这种猜测。
是以他很想知道,陈玄帆为什么能想到这个地方。
“因为崔嵬的名字,黄七郎说的传闻,还有崔家的门槛,是花岗岩。”陈玄帆故作玄虚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山爷这么聪明,慢慢想吧,我先去对一下正确答案。”
叫上换上平民装束的金少爷和史大俊等人,走出了营房大门。
刚出来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躲在树后往他们这边看。
是黄七郎。
陈玄帆瞥见它便驻了足,对着他招了招手。
这会儿天还没全黑下来,黄七郎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来。
“军爷,这是要出去?”
“嗯,黄七郎,你那故人长什么样子?可有画像吗?给我看看。”
“你们找到它了?”
“还没有。”陈玄帆一笑,“不过今晚崔家闹鬼,到时候我帮你看看,来的鬼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