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推辞:“怎能老拿你的东西呢,听喜翠姑娘说你们也没粮了,你留着自个吃吧。”
“咱们去村长家买了一些米,家里还有半缸米呢,嫂子就别跟我客气了,快拿着吧。”
何氏扫了眼伸长脖子、两眼亮晶晶地盯着她手里菜窝窝的女儿们,只好厚着脸皮收下。
“晚上我让大丫来陪你睡,你记着给她留门。”
乔西笑着点头,这些天高金贵的脚伤好些了,又开始打骂母女几人了。
喜翠是个爱打抱不平的,好几次都捋起袖子要找高金贵干架。
高金贵看见身材丰满的喜翠,哈喇子流了一地,他说他就喜欢这种满身是肉的姑娘。
那流里流气的嘴脸顿时把喜翠吓得逃回了谢询家。
如今喜翠回家了,恐怕又要打她的主意了。
何氏带着孩子上山捡柴火后,乔西喂了小鸡娃就去了后院,后院的鸡棚围墙她和喜翠整了一半,还剩一半她得今天弄完,就算以后自己不用着,也算是为谢询和喜翠这个小家做点小贡献。
“谢询家的!谢询家的可在?”
乔西刚剁了一堆稻草,正用水混着黄泥和合,前院就传来何大娘的声音。
“大娘,我在后院。”乔西举着两只沾满黄泥的手,走到屋前让何大娘自个进来。
“哟,谢询家的在忙什么呢?”何大娘看见了乔西乐呵呵的,“瞅瞅,这几垄菜地被你照料得多好啊。”
小菜苗被乔西侍弄得绿油油的,已经长到手掌高了。
“在垒鸡棚。”乔西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大娘来有事?”
何大娘手里挽着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了两碗刚收的小麦,“家里刚收的,送些来给你和谢小子尝尝。”
“这个我不能收,大娘家里人口多,留着家里吃吧。”
何三保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成亲了,各自有两个孩子,小儿子在县里上学堂,小闺女听说在县里的大药房做女药童。
当季小麦金贵着呢,听说今年收成也不好,乔西虽然馋面粉,但她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就一点麦子,家里不缺这一口,快拿着。”何大娘把用布头包着的麦子放在水井旁边的石台上。
“谢询走了有段日子了,也快回来了吧?”大娘拍拍衣摆,嘴角咧着笑,“到时你俩做些好吃的。”
“听喜翠猜测,谢大哥应该快回来了。”谢询回来了,她也该离开大坝村了。
“那姑娘终于走了。”
何大娘也是看准喜翠走了才来的,她把乔西拉到屋檐的木凳坐下,语重心长地看着乔西:“谢询家的,我看喜翠和谢询的事不是那般简单。
她爹老李头高傲如孔雀,又是嫌贫爱富的主,就算喜翠是个寡妇,在他心里还是觉得谢询配不上他闺女,他俩的事我看还是以谢询的主意为主。
咱家老头觉得你和谢询在一起才合适,所以他才把你拘在大坝村了,你可千万别怪罪他才好。
这何三保,隔了近十天才派他媳妇来解释。
“大娘放心,我不怪村长。”
“那就好。”
因为家里有个爱挑事非的妯娌,就因为她胡说八道,谢询这些年都受着村人的白眼和歧视,何三保夫妻多少有些内疚。
“大娘,若是谢大哥同意我离开大坝村,村长不会.....”
“这你放心,只要谢询同意没人能拦你。”何大娘顿了顿又道,“不过丫头,我赖话说在前头,你一个女子在外头可是有凶险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坏人。”
乔西哪会不知道外头坏人多,但谢询与喜翠真成亲了她是不能继续住在大坝村的。
“这事还得等谢询回来再定。”大娘摆了摆手,“你接着忙,家里还有活儿,我先回去了。”
乔西把何大娘送到院门口后回到后院接着垒鸡棚围墙。
乔西把和好的黄泥草丕成一块块砖,待黄泥砖干了后再垒成墙。
忙了一早上,她数了数,一共就丕了二十几块砖,看着一地的成果,乔西满意地笑了,发现环境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的能力,以前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干这种活。
乔西转身舀了一瓜瓢干净的井水,刚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腰间突然出现的两只手,举着瓜瓢就朝身后的男人砸去。
“放开!人渣放开我!”乔西又急又急又怒,也不知这人渣候了她多久,何大娘前脚刚走就出现。
“小贱子,老子终于逮到你了。”高金贵死死地勒着乔西的腰,还试图把她拖到屋檐下。
乔西死死地抱着鸡棚的旧木桩,可惜木桩年头有些久,被高金贵拽了两下就塌了。
“救命!救命啊!”高金贵虽然不如谢询高壮,但好歹也年轻男子,力气还是比乔西大不少。
“小贱人,这会你喊破喉咙也无人来救你。”
他盯了好些天才有了此时的天时地利人和,又岂会让她逃掉?
高金贵见塌了的鸡棚拱起一个能躺下两人的空间,他用力把乔西塞了进去。
乔西喊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法子自救。
但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她只好朝人渣下身踹。
“小贱人是不想活了?!”被惹怒的高金贵扬起拳头狠狠地朝她的脸打,“让你打老子!让你打死子!”
乔西被高金贵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痛。
就在高金贵的拳头再次落入乔西的脸上时,乔西终于摸到一根削尖的竹签,她毫不犹豫就把竹签插进高金贵的胸口。
高金贵低头看着插进在胸口的竹签,顿时气怒冲天,轮起一旁刚旧木桩就朝乔西抡去。
乔西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在额前,但预料中痛疼没有落在身上,听见高金贵凄厉的惨叫声。
惨叫声响彻天地,就像从地府传出一般让人毛孔竖起。
乔西猛地睁开眼,逆着光线,她看见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骑在高金贵的身子,那双如千斤重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人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