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眯眼看去,终于看清男人就是离家半月的谢询。
谢询两眼充满杀气,对高金贵卑微的求饶声充耳不闻,一直打到身下他奄奄一息,躺在地抽搐,这才站了起来。
谢询看了一眼躲在草垛里的乔西,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了。”谢询轻步走过去,伸出一只手。
乔西犹豫了下,伸手握住了他粗厉的手心。
谢询看见她的脸颊被高金贵打得肿成馒头,嘴角都溢出了血丝,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红得像两只兔子眼。
“你先回屋。”谢询声音低沉压抑,他极力在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乔西看了眼躺在地上微弱呻吟的高金贵,这个人渣死一万遍也不足以让人泄愤,但为了这种人渣下牢也不值当。
“谢大哥,留他一条狗命吧,莫为了此人连累自己。”
谢询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他才生硬地点了下头。
乔西回了屋,她整理了一下缝乱的头发和衣裳,出来后发现谢询和高金贵已经不见了踪影。
乔西担心谢询真把高金贵给私下处理了,村里人多口杂,真把他弄死了就麻烦大了,想到这她急得四处寻找。
院门口迎面走来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几人有说有笑,还频频回头朝村头看去。
“真没想到高癞子那玩意儿这么小,难怪她婆娘一连生了几个闺女。”
“哈哈,别瞎说,生男生女跟那玩意儿大小有啥关系!”
“你说这高癞子也是的,明知谢询不好惹,还成天戳马蜂窝似的去惹他,这不找死嘛。”
“这狗东西定是欺负谢询的婆娘,被刚回家的谢询逮了个正着。”
“话说到底哪个才是谢询的婆娘?他一个穷小子总不能两个都收入屋里吗?”
“谢小子身强体壮,一身力气,虽然面相凶了些,但你瞅瞅他那身子,是个女人看了都流口水,只可惜了他命硬要克人,否则想嫁他的女子能从村头排到村尾。”
乔西听着妇人们肆无忌惮地说着谢询的闲话。
她昂首挺胸,大步朝她们走去。
几个妇人看见她顿时噤声,小声说着什么。
乔西没有理会,大步朝村头走去。
“瞧瞧人家这狐媚子的身段,难怪高癞子成日盯着她。”
“话可不这么说,高癞子就是种马,看见女人就流哈喇子。”
“都少说两句,若被谢询听见,把你们也挂榕树上。”
乔西走到溪水边处就听不见妇人们的闲话了,但从她们话中可知谢询把高金贵挂在村头的榕树上了。
他没把人渣杀了,以最直接的方式把人渣的丑行展示在村人的面前。
“谢大哥!”乔西还没有走到村头就看见谢询大步朝这边走来。
谢询沉着脸,拉着她朝家的方向走。
他握着她的手又紧又实,乔西吃痛却不敢吭声,因为她也怕此时的谢询。
一直回到家门口谢询才松开手。
“死不了,只是给他一点教训。”谢询看出她的担心,主动开口交待了高金贵的状况。
乔西微微弯起嘴,“谢大哥又救了我一命,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
谢询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沉声道:“为何没走?”
乔西知道他是问两人去县城那天,她为何没有带着银子离开他家。
“天下之大,我不知道往哪里走。”乔西扯起一抹笑意。
谢询蹙眉,“你没想起以前的事?”
乔西摇了摇头,她已经做好一辈子都想不起原身的事的打算了。
谢询沉默少许,问:“家里可还有吃的?”
乔西没想到他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下点头:“还有两个早上做的菜窝窝,我这就给谢大哥热热。”
乔西去了灶房,谢询把方才扔在水井旁边的包袱带进堂屋,放好包袱,他把仇安送的一袋大米拎到灶房,打开米缸一看,发现里面还有半缸米。
正在烧火的乔西见他盯着米缸发呆,主动道:“这些米是翠买的。”
“谁?”谢询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西站了起来,笑道 :“是喜翠买的,你不在这段时间她来家里住了些日子,昨儿才回了县....城。”
见他脸色又变得黑沉,乔西没敢往下说话。
谢询把米倒入米缸后道:“以后别随便让陌生人来家里。”
乔西唇瓣微微动,心想喜翠打小与他认识,怎么就成了陌生人,虽然后来喜翠坦白与他还没有正式订亲,但他不是亲口承认两人的事回来后再商议吗?
“谢询!谢询可在家?”
谢询把装米的布袋递给乔西,抬步朝院子走去。
乔西伸长脖子看去,看见院子外面站着村长何三保和两个年长的老头。
“谢询,你把高金贵扒光了挂在村头的榕树上是何意?”一位白胡子怒声质问,“村里来来回回的妇人、小闺女和娃儿,你觉得这么做合适不?”
谢询冷哼:“有何不适合?”
何三保见老者又要发怒,小声提醒,“三叔,谢询也没让他光着身子,不是还拿了一片叶子挡住了高金贵那里吗?”
何三叔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瞪了眼插嘴的何三保,继续道:“这种丢人现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赶紧的把人给放了,莫污了村人的眼睛。”
“丢人现脸?”谢询犀利的双眼淡淡地扫向怒发冲冠的老头,“高金贵做了多少丢人现脸的事!你们又何时管过?”
“咋就没管了?他是啥人你也不是不知.....”何三保承认自己不是能力强的村长,但在这个村,能管得动高家母子能有几人?
“既然你们管不动那就我来管。”谢询看着这些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所谓长者,快失去耐心了,他看向村长,“挂足三天三夜,若有人私自把他放下,我会把他挂到祠堂去。”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院子。
“你、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哪有后生这般对长辈说话的!”
谢询一回来就做了这么轰动全村的事,何三保心里其实挺高兴,高金贵定是做了让谢询无法容忍的事,这才把他挂在村头。
那家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