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保,这事你看咋处理?”被村人尊称的二大爷发话了。
何三保道:“三叔,二大爷,您俩也知道谢询极少做出格的事,这次定是高金贵让他忍无可忍了...”
高金贵具体什么事惹到他了,何三保在榕树下问过谢询,但谢询没说。
“我看就让高金贵在榕树上待三天,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二大爷瞪眼,“亏你想得出来!挂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还有命?”
“那您老说咋办?若把人放了,转眼谢询真把人剥光绑到被祠堂去,咱们百年后还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两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清楚这种事谢询确实干得出来。
“就让他挂三天吧,这三天我人给高癞子喂吃的,不会让他饿死的。”何三保道。
三叔叹息一声,又问:“你咋向村里人交待?”
“这有何交待的?这三天把榕树那条路给截了,让小媳妇们别往那边走,这事不就妥了?”
三人说着就离开了谢询家。
谢询没空搭理他们,他去了后院才发现地上摆满了刚丕好还没干的黄泥砖,有好几块被方才打高金贵时毁了。
他蹲下身,拿起一旁的模具做把砖重新丕好,他发现有几块砖中间留了孔,也不知她是用来干嘛的。
他把塌了的鸡棚稍稍收拾了一下,刚收拾出一摞没法用的木头,脚边出现了一窝的鸡娃娃。
谢询愣了下,自从娘亲去世后家里就没养鸡了。
“谢大哥,菜窝窝热好了,你快趁热吃。”乔西端着一碗蛋羹,手里拿着两菜窝窝,“买米时喜翠顺道买了几个鸡蛋,给你做了一碗鸡蛋羹。”
谢询看着碗里撒了小香葱,上面还飘着一层油的鸡蛋羹,光闻着就香。
“家里没有芝麻油也没有料酒,快吃吧,冷了会有腥味。”
谢询啃了口菜窝窝,以为会像自己以前做的一样,硬得像石头一样,哪知一口咬下去,软软的,就像街上买的大白馒头一样。
“谢大哥,我在买了十只鸡娃,有六只小母鸡四只小公鸡。以后母鸡留着下蛋,以后想吃了也不用去买了。”
谢询瞅了她一眼,吸一口香喷喷的鸡蛋羹。
这碗鸡蛋羹嫩得入口即化,感觉不用咽就能滑入喉咙。
他活了二十几岁了,就算父母在世时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羹。
“谢大哥,前院我种了两垄菜,不下雨时你记着浇浇水。”
谢询两三下就把一碗鸡蛋羹和菜窝窝吃完,他瞅了眼乔西。
“你看着办,我呆会上趟山,看看有无猎物。”
乔西:“......”
谢询把碗边沾的鸡蛋羹舔得干干净净,吃完这些食物也只填了肚子五分饱。
他从恒州回到东林县,只与仇安见了一面就匆匆回家,他心急回家看看,看看她到底走没走。
当他回到院门口,看见院里掠着她的衣服,菜地里添了两垄新垄的菜地, 院子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知道她没有走,就呆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他走进院子,突然听到后院传来高金贵的呐喊,他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他扔下包袱就往后院跑去。
看见高金贵把她压在地上殴打,他第二次起了杀心.....
“谢大哥刚回来就上山?”乔西清扫的手一顿,这个时辰上山来回也得好几个时辰呢。
谢询淡淡地‘嗯’,两三下就把鸡棚里的杂物清理干净。
“那我再给你做点吃的,省得你路上饿。”
谢询嗯了声,把杂物堆到另一边。
乔西拍拍身上的灰尘,端着空碗回了灶房。
谢询看着她清秀的背影,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不在,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高金贵的亏。
“谢询家的,谢询可在。”
乔西刚走回到前院,村长何三保又来了。
“村长,谢大哥在后院呢。”
何三保自顾自地推开院门进来,脸上堆着笑意,“你忙,我找他说几句话。”
乔西点了点头便钻进了灶房做饭。
何三保走到后树屋下面蹲着,掏出一杆烟斗慢悠悠地抽着。
何三保不说话,谢询也当他不存,卖力地收拾着坍塌的鸡棚。
“高金贵罪有应得!这些天你不在家,他没少欺负那姑娘。”何三保吐了一口烟,继续道,“挂他三天就三天,他家族的人再怎么闹有我顶着。”
谢询瞅了眼老头儿,没吱声。
就算他不同意罚高金贵,他有的是办法让那浑蛋受苦头。
“你对那姑娘有何打算?”何三保又问。
“我的事与村长无关。”谢询冷声冷气道。
何三保被他这话噎得一口烟被卡在喉咙,顿时咳得肺痛。
“你以为我想管!?你买了人家姑娘,娶是不娶总得给人家一个明话。”何三保气得脸色涨红,“不明不白地住在一起,你不在意名声,可人家姑娘能不在意?
这边还没弄明白,李木匠的女儿又凑了进来,一个姑娘一个寡妇同住在你家,这些天村里的妇人聊得可起劲了!”
何三保说完还不忘白了一眼谢询。
谢询顿住,他是真没想到喜翠回来他家,也不知道她同那女子说了什么。
“李木匠的女儿说你已同她订亲了?这事可真?”
谢询微微张嘴,被这消息震得半天也说不出话。
“她是这么同你们说的?”
“这还有假?到底订没订亲?”
谢询把手上的竹扫一扔,脸色黑沉:“没有。”
他曾经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就说嘛,你哪是那种招三慕四的人。”
谢询:“.....”
“若没有的事,你得赶紧跟李木匠的女儿说清楚,免得人家误会,也好让村里那帮长舌妇闭上嘴。”
何三保想起喜翠在大坝村时都是以谢家女主人的姿态跟人说话的,每当村里人称呼乔西为‘谢询家的’时,她都会主动出来替人澄清。
光几天时间就让村里一部分承认她是谢询的婆娘。
谢询想了想,“我这就进一趟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