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翻案了,这个不靠谱的县令又突然停审。
乔西很快又被押回大牢,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再者,何氏出来给她做证,这会停下来不知高家人会如何对付她。
“哟,你为何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乔西边思考问题边走进牢房,狱友们马上聚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她一点事也没有。
乔西窝回自己的位置,叹息一声,“这回是没事,下回就难说了。”
“不错了,大部分人头一回就十大板。”偷东西的女子笑嘻嘻地看着她,“不会是因你长得美,县令大人舍不得打吧?”
“去去去,别打扰我想对策。”乔西把女子推开,闭目想着可能会出现的异常情况。
一晃又四五日过去了,衙府还没有通知乔西继续庭审。
乔西这几日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上回高家那几人的表现,都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喂!你出来。”牢房门口来了两位衙役,那人朝偷东西的女子勾了勾手。
女子轻笑一声,她在这牢里关了半个月余了,这会轮到她,证明已经有人花钱买通了关系。
“这个给你。”女子路过乔西身边时把药瓶丢给她。
“给我了你咋办?”
女子咧嘴笑:“我用不着,外面见了。”
女子极为自信地朝她挥挥手。
乔西:“......”
一旁位才进来三四天的妇人道:“像她这种罪的人,只要家里花点银子就能出去,想来是家人花银子了。”
乔西:得,看出来了,不管你犯什么罪,只要肯花银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哥,我的案子啥时候可以开审?”乔西忙问衙役。
衙役不耐烦地丢下‘等着’两个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天窝在牢里,这么多日没法洗澡,乔西身上早就臭到不行,头也痒得难受,再不出去,她都要长虱子了。
深夜,乔西啃完如石头硬的馒头,无奈地听着其他牢房传来的呼噜声。
她刚把衣领抻到耳畔,突然意识到旁边有轻微的吸呼声。
乔西扭头一看,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干嘛呢!?吓死人了!”她伸腿就朝来人踹去一脚。
来人正是那个傻贼,傻贼轻巧就躺开乔西的脚,朝她嘻嘻一笑。
“姑娘,你还好吧?”
乔西偏过头,懒得看他,“你来做什么?我家的围墙砌好了?”
傻贼嘟起嘴,“没呢,石头不够,小生得到山里搬山石。”
乔西:“.....你、你不会当真了吧?”
“小生从不打狂语。自然是要为姑娘砌墙的。”
傻贼坐在她的旁边,乔西这才看见他好像黑了点,手背也有刮伤的痕迹。
“只是,这活儿好久没干了,进度自然有些慢的,如果姑娘心急了,不如我先救姑娘出去?”
“救我出去了,你可以替我解除罪犯的头衔吗?”
傻贼想了想,摇头,他只负责救人,其他的事他可不管。
“那你走吧。”乔西又歪进自己的位置。
“姑娘,小生的朋友说了,你再不出去就有麻烦。这里的人很凶狠的。”
傻贼抱着膝盖,歪着脑袋看她,“姑娘还是随我出去吧,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乔西眨了眨眼,心想这人心思不仅不坏,其实人还挺单纯的。
以他的能力,想要看一眼她的背实在太容易了。
可他始终没有对她用强硬的手段,非要等到她点头同意才看她的背。
这人,应该受过很好的教育。
“你走吧,我不可能不清不白地走出这间牢房的。”
傻贼还想说什么,他突然皱起眉头,凝神倾听了一会,道:“难怪你不走,原来是等着人来救你呢。哼哼,害我白跑一趟!”
话音刚落,脸上扫过一阵凉风,傻贼就消失在牢房里。
乔西正疑惑他说这句是什么意思。还没理清楚,牢房入口就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听着不止一个人,还是朝这边走来。
乔西赶紧埋头装睡。
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乔西抬起眼想看看是何人,这一看她愣了好一会。
“你、你怎么来了?”乔西起身走到牢房门口,隔着铁栏看着满面风尘的男人。
这人正是大半个月未见的谢询。
他头发全被风吹到后面,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两道浓浓的剑眉显得更加英气逼人,一双乌黑的星眸闪着担忧与心痛。
“你没事吧?”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显得沙哑,像是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似的。
“我没事,你不是起码要一个月才回来吗?”乔西抓着铁栏盯着他光洁的额头,用乡下老人的说词就是这人天庭饱满,是个藏财藏权的人。
后来她去上大学和出来工作,发现许多有钱有权的人都额头都长得挺好的,老人家的话还是有一点点根据的。
谢询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额头看,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被风吹得乱七八遭的头发。
“高金贵真羞辱你了?”谢询见带他进来刘捕头走到牢房入口守着,小声问乔西。
乔西看了看四周,把手伸出铁栏,拉低他的脑袋,凑近他耳畔说:“没有,是高金贵对何姐用强的,为了孩子,我们才出此下策,不过没想到高金贵出的口供也指证是我伤的他。”
温热的气息钻进谢询的耳朵,他突然感到全身酥酥麻麻,像是突然被人注入了一股电流。
“嗯。我知道了。”谢询拉开两人的距离,他是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就做出不礼貌之举。
“你是做完活来了还是特意赶回来的?”
乔西见他离自己有一步远的距离,心想他定是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过她都嫌弃自己,哪还敢怪人家嫌弃自己。
谢询看着她憔翠的面容,本就抿成一条线的双唇此时像严缝起来似的,让他整个人看着更加冷酷无情,胆小的人很容易被他吓破胆子。
“你别害怕,很快就能回家。”谢询朝走近一步,微微扯起嘴角,试图给她一个微笑。
但他的胡子被风吹得乱,上面还沾了不少灰尘,被汗水打湿后显得有些狠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