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峥打着哈哈,一脸疑惑:“两位夫人可曾见过我?”
余氏这会没心思说闲话,一脸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余氏收到徐世禀的目光,只得摇头:“不曾见过。”
于峥是新科探花,小余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说于峥是那泼皮绑匪的胡话。
徐宿源是两个月前认识于峥的,二人一见如故,徐宿源将于峥引荐给禹王。
今晚,徐世禀一扫前两日沉闷,心情大好。
如今,周王一除,禹王的对手只剩了病恹恹的太子。
太子即使年少聪慧、深得民心又如何,单是那具身体就赢不了禹王,姜云筝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可能将太子从阎王爷那拉回来?
这夜,几个男子都喝了不少酒。
于峥却是越喝越清明。
余氏白天受了刺激,现在脑中还是木木的,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只要一闭眼,耳边回荡的全是徐音琳的低吼声。
她面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大片火光。
就在这时,窗边有道白影掠过,余氏顿时站起身,就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喊道:“璟秧,璟秧……”
院子里的丫鬟面面相觑,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几个丫鬟全数白了脸。
另一边,侯月还在追人。
她不是有意来到余氏这边的,她本要去徐音琳的院子,结果半途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这府里还有另一个黑衣人。
侯月抄的近路,经过余氏院子后,她追踪那人去了前院,那黑衣人在徐世禀书房外转了一圈,似乎只为了探路,很快又离开。
侯月跟着那人进了一处院子,她悄悄扒开房顶的瓦片,在看到里面的人时,她彻底瞪大了眼睛。
侯月很快又退下去,她还没忘记姜云筝交代的,又去了徐音琳院子里装鬼。
这次,徐音琳是被指甲刮墙的声音吵醒的,她一睁眼,就对上一张血红的脸。
徐音琳不停尖叫,吓得缩在了床边,院子里的丫鬟很快赶来,只看到满是血手印的墙壁和一脸惊恐的徐音琳。
而余氏被丫鬟扶进了屋里,有婆子又熬了些汤药给她。
“夫人,这是陈夫人昨日请大夫下的安神药方,您赶紧喝了睡下吧。”
余氏不疑有他,果然喝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她又梦到了从前。
那是徐璟秧两岁多时,徐嘉树牵着徐璟秧在院子里放风筝,而徐宿源在一边桌上看书写字。
余氏幸福满足地看着三个孩子,只盼三个孩子能平安长大。
可画面一转,余氏看到自己一脸怒容,命令一群护卫去抓徐璟秧,有人不老实在徐璟秧身上揩油。
余氏明明看见了,可怒火充斥着她的眼睛,徐音琳一脸无辜开口:“娘,给徐璟秧一点教训就够了,她也不是故意要偷我房中首饰的,我知道娘亲不是真的想要惩罚璟秧。”
余氏一听,火气更大,原本想要阻止的话被她咽下喉咙,冷眼盯着那些护卫欺负徐璟秧。
徐璟秧身体不好,根本无法逃脱,一双清澈黑亮的眼眸望着余氏。
床上,余氏睡梦中不停流着眼泪。
直到睁开眼,余氏推开门出了房间,不停喊着:“璟秧,娘错了,你回来看看娘。”
回应她的只有清晨的茫茫白雾。
余氏失魂落魄坐在屋里,直到徐世禀进来,徐世禀一大早就听说了昨晚的事,他拧着眉:“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用?”
余氏顿时站起身,“徐世禀,我之前口口声声问你璟秧身亡的真相,你处处推脱,不肯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璟秧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徐世禀勃然大怒,一掌直接拍到了桌上。
“那难道音琳就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了吗?!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不能再没了第二个!”
余氏覆面痛哭,“那我的璟秧怎么办?!是徐音琳亲口承认害死的她啊。”
徐世禀懒得多说一句话直接拂袖离开。
昨夜余氏和徐音琳一同撞鬼的事很快又传遍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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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月将昨夜的事,一字不差全部转告给姜云筝。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院子里住的竟然是探花郎,于峥。
姜云筝眼眸微眯,于峥与徐府到底什么关系?
另一边,祁昀慎一早前往陈家别院。
祁昀慎此次没从京中带兵,而是直接抽调了西山大营里的军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陈家别院。
昨夜京中所有人人心惶惶。
别院里,覃钪早就带人占领了别院,连地底的人都从头到尾换了一波,在里面搜出了不少金银财宝外,还有许多兵器。
如今只剩了深山里的那批军队还没解决,只短短一两日的时间,里面的人还不知外面已变了天。
里面的地势易守难攻,背靠穷山峻岭。
祁昀慎将人分成两队,他先带着一队进入地底,每日都有里面的军队从深山里的入口,进入地宫来运输兵器。
祁昀慎等人看准时机,悄然杀人于无形,他挥了挥手,带领的那些兵全数换成了里面军队的衣服,运着兵器,进入深山。
出了地宫后,外面是一大片山谷,山谷西侧是很宽阔的平地。
有练武场,甚至还有栽种的田地。
众人将兵器运往军器库,接着等待祁昀慎的命令。
祁昀慎一身黑衣,以极快速度潜入山谷里最大的那间院子。
里面的人叫陈志福,是陈永堂哥,兄弟俩奉陈德甫的命令看管别院,
陈志福:“镇国公府如今只有祁昀慎坐镇,一旦祁昀慎身亡,我们就能立即出山攻打京城。”
一个幕僚男子也抚了抚胡须,“王爷是堪当大任之材,那祁家小儿猖狂自负……”
那幕僚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哐当一声,一张脸滚啊滚的,就滚到了自己面前。
幕僚浑身一颤,抖着牙抬起眼,就见祁昀慎站在案后,似笑非笑盯着他,那幕僚看着就要去喊人,一道飞镖径直朝他喉间飞去。
那幕僚,一句废话都没来得多说,便倒在地上。
墙上还挂着山谷内的地图,祁昀慎仅是看了一眼,便记了下来,外面传来练兵的动静。
有下属来报:“副将,所有兵马都已到齐,咱们何时开始演练?”
祁昀慎粗着声,“此次演练地点在马岭坡下,留一百骑兵到山崖两边,剩下所有人前往坡底。”
门外的下属没察觉到异常,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