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低着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另一端院子里,气氛十分安静。
祁臻臻躺在床上,浑身湿漉漉的,紫竹正在给祁臻臻脱衣服擦拭脑袋,屋子里很快生起了地暖。
姜云筝给小丫头把脉,前几日的风寒才刚痊愈,这下又落了水,身体底子本就欠缺,这回又遭了次罪,姜云筝眼泪不受控制从眼里滑落。
姜云筝将太医带来的针灸包解开,一根根银针放在火下烧热,又吩咐紫竹按照方子去煎药。
祁昀慎沉声开口:“现在如何了?”
姜云筝深吸一口气:“好在救起来的及时,这几日还需得好好调理。”
中途祁臻臻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小小的脸蛋皱成了个包子脸,瞧着难受极了。
姜云筝将银针扎入上半身几个穴道,又不停按压着小丫头的手掌。
很快人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姜云筝心里松了口气,她摸了摸祁臻臻的额头,“不怕了,没事了。”
小丫头瞧着还是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眼姜云筝又看了眼亲爹后,姜云筝趁机给她小口小口喂着汤药。
这次祁臻臻极为配合。
毫无意识地喝了下去,闭眼又睡了过去。
裕德长公主很快赶到了院子里。
余氏看着祁臻臻那酷似徐璟秧的面容,心中也是一紧,跟在裕德长公主身后,守在屋子外面。
屋里很快热起来,姜云筝小心翼翼替祁臻臻绞着头发,又用艾草熏了熏小丫头的四肢。
直到脉象趋近平稳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院子里气氛骤然平和下来,很快也有人去太子那边报信。
陈映愉也跟着余氏来了院子里。
祁臻臻不见了,那陈映愉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陈映愉看向四周,没见到晴雅,也没见到小余氏。
陈映愉心下生疑,想起上次在公主别院的一桩桩事,陈映愉没打草惊蛇,小心翼翼准备过去。
可余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映瑜,你去哪?你娘呢?”
陈映愉目光一顿,淡笑道:“刚才见到娘亲还在湖边,我准备出去透透气。”
余氏这才嗯声。
可突然,门口闯进一个小太监:“臻臻小姐现在如何了?姜大夫,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眼下祁臻臻无碍,祁昀慎还在这边守着。
姜云筝吩咐了太医一些事后,便提着药箱去了萧翎那边。
余氏同陈映愉本也要去湖边,众人一同往那边过去。
路上,陈映愉心中直觉不对,好在那处院子位置隐蔽,不在湖边的近道处。
可突然,那小太监出声:“姜大夫,咱们走这边,这边儿近道。”
姜云筝嗯声,长公主:“咱们快些。”
余氏与陈映愉只得先行告别,她们还要先去湖边。
长公主不耐点头,与姜云筝步入小道,可就在这时,一道异响从小径深处的院子里传来。
那声音……
姜云筝闭了闭眼,不会又是公主别院的活春宫吧。
那太监却觉得异常,可眼下去皇长孙那也着急,只得差另一个小太监过去瞧瞧。
那名白脸小太监气势汹汹冲进去,推开门,在见到里面那幕时,惊声叫道:“徐丞相!护宁伯夫人!!你们这是……”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那小太监脑子里全然想不起给朝廷重臣圆场的事。
这一声惊叫,将长公主与姜云筝的步伐拖慢,二人对视一眼。
裕德长公主冷哼:“本宫倒要去瞧瞧,什么腌臜的东西赶在皇家别院里乱来!云筝,你先过去。”
姜云筝心中难言,只觉恶心。
而湖边的余氏和陈映愉本就走得慢,自然也听到这动静。
余氏缓缓转过身,几乎瞬间便白了脸,就往回跑去。
而陈映愉彻底软了身子,全身瞬间冒出冷汗……
怎么可能?
陈映愉本想着趁宴会偷偷带走祁臻臻,再让人将祁昀慎带进院子里,那厢房内点的有西域熏香……
可祁臻臻意外落水,彻底搅乱了陈映愉的计划,计划只得搁置。
那处院子靠近湖边,却十分偏僻,是陈映愉特意选来和祁昀慎……届时引来众人也方便。
为何最后是姨夫与娘亲去了那里???
陈映愉靠在木质栏杆上,双腿沉重往那处院子而去,而等陈映愉抵达时,院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各种低呼声传来。
陈映愉从人群之间望进去,甚至还能看到门后床上,那两道相交的身影。
“天呐,徐丞相是护宁伯夫人的姐夫吧?”
“我听说这护宁伯夫人一直住在徐府的,难不成一直苟合?”
余氏惨白着一张脸,只觉浑身血液冲到头顶,院子里守着的几个小太监根本拦不住她。
余氏一脚踢开木门,那两道人影以极其难堪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二人浑身通红,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余氏将一旁的屏风推翻,巨大的动静这才惊醒了徐世禀。
徐世禀低头看着小余氏,再看着余氏,目光朝外望去。
徐世禀几乎瞬间便白了脸朝一边栽去。
小余氏也回过神来,看清眼前这一幕,顿时尖叫出声。
余氏被愤怒冲昏头脑,拿着顺手的花瓶就朝二人砸去。
“狼心狗肺的东西!徐世禀你不是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厮混到一起的!”
“我就是个傻子!”
徐世禀毫无还手之力,缩在角落里,任由余氏一次次砸下来,他头上脸上全是血。
小余氏害怕极了,用被子裹住身体挡住外面人的视线。
“长姐,你听我解释——”
余氏浑身都是血,她转过身:“解释?解释你们两个畜生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说着,余氏便举着花瓶朝小余氏脸上一砸。
小余氏躲闪不及,脸上顿时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余氏顿时厉叫出声。
长公主赶来后,连忙让人将余氏拉开,屋内混合着各种各样的味道,长公主几欲作呕。
她看出余氏的不对劲,让人先将余氏带下去,又出了屋子关上门给二人穿衣的时间。
长公主脸色铁青,对院子里众人道:“今日之事,全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传出去。”
今日宴会上的宾客们几乎都在院子里,众人脸上难掩吃惊鄙夷,有些人不禁同情余氏,同时被丈夫和妹妹背刺,余氏没提刀砍了二人已算是仁慈了。
有人认出陈映愉的脸,不由得退远距离,上下打量着陈映愉。
守在里面的小太监惊声道:“糟了,徐丞相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