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到上马车。
祁昀慎身上的雪还没化完,姜云筝从马车柜里翻出一条帕子替他擦着头发。
马车里还燃着熏香。
姜云筝声音响起:“昨晚才喝了药,仔细着凉。”
祁昀慎握着姜云筝手腕,一把将人拉到了怀里。
祁昀慎丢开她手里的帕子,眼尾发红看着她,“你今早过来做什么?”
姜云筝抚了抚祁昀慎鬓角,她弯了弯唇:“晏回,我想去江南。”
祁昀慎抱着她,力度很大:“好,等西北这边完事了,我带你去。”
姜云筝把脸埋在祁昀慎怀里,没应声。
回到祁府,祁昀慎没让姜云筝下地,直接把人抱下马车。
祁府不远处,江闻望着这幕,狼狈地弯下腰,浑身颤动。
祁昀慎抱着姜云筝直接进了屋,沿路遇到的那些丫鬟小厮们,纷纷低下头。
房门被关,姜云筝刚一被放到床上,身前便覆了一人。
祁昀慎一手拆下姜云筝头上的珠钗丢掉,一手轻抚着她面颊。
带着冷冽味道的轻吻落在姜云筝唇上。
姜云筝眼眶发酸,一点点感受着祁昀慎的小心与后怕。
深吻先是在唇齿间辗转,然后游离到耳廓与脖间。
最后祁昀慎紧紧握着姜云筝的手,声音近乎偏执:“璟秧,别离开我。”
床帐内暖意渐生,姜云筝心底却发凉。
姜云筝声音很轻:“晏回,我困了。”
祁昀慎把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姜云筝沉沉闭上眼。
再醒来时,祁昀慎还在床边守着她。
姜云筝又给祁昀慎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只要最后黄泉辟灵根能到手,祁昀慎的毒就彻底解了。
二人都默契没提上午的事。
祁昀慎问:“你昨晚的药是怎么回事?”
姜云筝声音有些沙哑:“你不在夏州的几日,我新研制出来的,只要接下来多喝几次,应该会对你的毒有很大帮助。”
祁昀慎下床给她倒了杯水,等姜云筝喝完后,才道:“璟秧,别做傻事。”
姜云筝身上一僵,她正欲开口时,青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世子,有急事,需要您来一趟。”
姜云筝推他:“你快去。”
祁昀慎不疾不徐穿好衣服,离开屋子。
青影表情晦暗:“世子,二公子来了。”
祁昀慎眸光顿时一厉,“让他不想死就滚。”
青影犹疑着没说话。
半晌后,祁昀慎沉声:“把人绑回京城。”
青影:“是!”
下一瞬,祁昀慎又问:“她最近见了何人?”
青影:“姜大夫么?姜大夫没见什么人啊。”
顿了顿,青影又道:“对了,前几日有人给姜大夫送了封信,还有一个盒子。”
那信是直接送到的祁府大门口。
青影想不知道都难。
青影艰难道:“主子,我这就让人去查。”
祁昀慎不见祁昀霈,又回了屋子里,抱着姜云筝继续睡。
-
前院。
罗管家盯着那个院中的血人,又惊又惧,若非不是世子爷现在还在府里,他都会以为世子爷又受伤了……
罗管家咽下口水:“这位公子,你、你……”
祁昀霈一眼没看他,身上的伤仿若不是他的一样,脸色十分漠然。
直到回廊尽头传来动静时,祁昀霈眼神才动了动。
可没想到来的是青影。
青影一见祁昀霈浑身是伤,连忙让罗管家去找罗大夫。
“二公子,你怎么受伤了?被谁伤的?”
二公子……
什么二公子?
罗管家背影一趔趄。
祁昀霈面色惨白:“他呢?”
祁昀霈是祁昀慎同胞弟弟没错。
无论有意无意, 祁昀霈都是杀害徐璟秧的凶手。
祁昀慎做不到不伤祁昀霈,当年就在他对祁昀霈下死手时,镇国公与长公主赶到,长公主拼死将祁昀霈送到了白云观。
祁昀慎说过,不要让祁昀霈出现在他面前。
青影摸了摸鼻子,“二公子,主子现在还有事处理,等您伤好了再让人送您回京城吧。”
二公子还受着伤,主子应该没至于这么着急把人送走吧?
青影心下肯定,觉得自己做的有道理。
青影带祁昀霈去找了个院子住下,青影忍不住又问:“二公子,您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祁昀霈:“我杀了西夏皇帝,在最后刺杀慕容彻时,被西夏人伤了。”
青影一惊,原来是祁昀霈干的……
罗大夫很快赶来,祁昀霈身上看着血多,基本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养两天便好了。
祁昀霈不死心,等罗大夫包扎好后,又在祁府里转,摸去了祁昀慎院子。
正屋里的门被紧关着。
书房里隐隐透出人影。
寄芙见状不禁开口:“世子爷这是要出去吗?”
寄芙声音刚落,一枚暗器便从书房里飞出,祁昀霈无暇躲避,很快肩膀又添一道伤。
寄芙吓得一脸白:“来人啊,有刺客!”
书房门打开。
祁昀霈要见的人终于出现。
下一秒,祁昀慎身影逼近,剑影直指要害,祁昀霈身上又挂了几道伤。
血流的比先前的伤还严重许多。
剑剑要害,剑剑致命。
祁昀霈躲了几次避不开后,就索性不躲了。
“哥,我是来认错的。”
祁昀慎眉目冷淡,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就朝祁昀霈心口刺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姜云筝的声音。
“晏回,你住手!”
祁昀慎身影一顿。
姜云筝披着外袍,一脸苍白地看着院中的二人,她目光最后落到祁昀霈身上。
对上祁昀霈毫无温度的视线,姜云筝似乎又回到前世那日。
祁昀慎立即回到姜云筝身边,蒙住她双眼:“璟秧,我们进去。”
姜云筝靠在祁昀慎身边,浑身都在发抖。
“别杀他,让他走。”
“祁昀慎,你让他离开。”
外面开始下雪。
祁昀霈是在被堆成雪人后,被罗管家带走的。
身上又是血,又是雪的,看着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