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动作依旧不停,答道:“丁叮叮,第一个字是丁香的丁,后面两个字是叮叮当当的叮。”
苟爷顺嘴夸了一句:“你名字真特别。”
忽然门那边传来‘刺啦’一声巨大的异响,苟爷吓得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整个人直往后蹿。
薛袅袅推了他一把,“别自己吓自己,是门开了。”
丁叮叮站在最前面,拨开锁拉开了门,而就在她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黑雾」铺天盖地的从里面涌出来!
丁叮叮被这阵猝不及防的「黑雾」冲倒在地,众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情急之下薛袅袅直接拽住丁叮叮的胳膊,拉着她护着祁录苟爷连连后退。
等到退开了四五米,众人心有余悸之余这才看清,那不是「黑雾」,而是密密麻麻漫天飞舞的黑色苍蝇。
腥臭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潮湿霉腐味也从门缝中渗透出来,苟爷伸出手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面如菜色,瓮声瓮气道:“还要进去吗?这味道像在我鼻子里放鞭炮似的。”
“要,怎么不要。”薛袅袅语气笃定,但是看他脸色实在不好,顿了顿,她又劝道:“没事,苟爷,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在外面等着也行。”
苟爷求助性的看向祁录,声线中带着颤抖,“录啊,你进吗?”
祁录面色沉静的看着薛袅袅,刚要张口,苟爷就打断道:“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进。”
他沧桑的抹把脸叹口气,“既然大家都进,那我也进,我要和你们共进退。”
丁叮叮缓过了神来,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带着兴奋,迫不及待的举手说:“我第一个!”
苟爷肃然起敬。
丁叮叮是第一个举着手电筒进去的,其他人也分别按照位置前后鱼贯而入。
就算众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还是不禁让他们心神俱颤,寒气直往心底冒上来。
石壁上全是干涸的、因为氧化而发黑的血迹,门后是一群蜷缩在一起的小小尸体,他们看起来像是生前一直在拍打着门,但因为门反锁,所以绝望不甘又懵懂的死在了这里。
一阵风吹过,发出可怕的令人打寒颤的低沉呻吟,仿佛有无数幽灵在哭泣。
薛袅袅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咔嚓”一声脆响,她低头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小截短短的腿骨,按照这个骨龄来看,目测这个孩子死的时候年龄不超过六岁。
越往里走,里面越多小孩子瘪瘪的、脸颊凹进去的干尸,而且形态各异的小小干尸越来越多,多到给人一种这里面好像有无穷无尽尸体的错觉。
“这些是被活活饿死的,这些是被勒死的,这些是被乱刀砍死的……”丁叮叮一路走过去一一细数。
薛袅袅仿佛都能看到曾经死神悄然来临,用镰刀残忍收割掉了这些孩子的性命,带走了他们最后一缕气息。
最里面是五个连着的隔断独立小房间,每个房间内各放了一把沾满了漆黑血迹的椅子。
几人走进去,看到里面散落着鞭子、容克面具、拷问台等一些刑具,满墙满地四处喷溅式的血迹也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个地下室,还是个地狱。
酸楚、哀恸缓缓地扩散开来,沁入五脏六腑之中,苟爷不敢置信的低喃:“简直是人间炼狱。”
众人面色沉重,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祁录忽然若有所觉的朝门锁那边看去,“门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正常音量的的普通话语吓了一跳,安源迅速往那边跑去,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他大力的摇了摇门,打不开。
苟爷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此刻连忙自证清白:“我没锁门哈!而且我在后面也没听到关门的声音啊!”
丁叮叮蹲下去继续用万能钥匙,可还是打不开,她不解万分,“唔?为什么?”
“你打不开的。”安源突然道,“因为这道门根本没锁。”
薛袅袅回头,发现他不知道何时戴上了一副银丝细边框眼镜。
薛袅袅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眼镜给我戴一下。”
安源也没含糊,直接把眼镜摘下来递给她,薛袅袅戴上后看到,有一双双青紫色、瘦骨嶙峋的小手从黑暗中伸出,摁在门上和那把生锈的锁上。
手机手电筒倏地灭了,整个地下室骤然陷入黑暗,苟爷拼命按手机,声音慌乱,“怎么没光了,是手机没电了吗?”
一阵阵天真烂漫的孩童笑声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孩童笑声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在这种特定环境下却显得尤为诡异,而且笑声360°无孔不入,让人根本分不出声音到底是从哪发出来的。
“嘻嘻嘻……哥哥姐姐们,来陪我们玩游戏吧。”
“这一轮的游戏叫,猜猜是什么,采用三局两胜制哦~嘻嘻嘻……”
薛袅袅才刚听清她说的话,下一刻她就如经历了一场时空穿梭般,整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往后极速倒退的失重感。
再有知觉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牢牢绑在了一个椅子上,且眼睛也被蒙住了,挣脱不开。
她心里一紧,扯着嗓子喊:“苟爷!苟爷你在哪!”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是苟爷的声音。
“苟爷说:他在这,他在这,他全身上下都被绑住了。”祁录淡定翻译。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苟爷声音更激动了。
祁录继续翻译:“他说,对对,但是我眼睛还看得清,没被蒙上。”
薛袅袅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位呢?”
丁叮叮一向软甜的声音有些蔫蔫的,听起来有气无力,“我所有感官都消失了,只有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你们的声音在我耳朵里被无限放大。”
听声音的距离和强弱,薛袅袅猜测他们五个应该是被绑在一开始那五个独立小房间里的椅子上了。
丁叮叮在她左边,祁录在她右边,苟爷在她右边的右边,那么自己应该是在第二或者第三个房间。
言归正传,既然是玩游戏,那为什么要把他们绑起来又隔绝开来呢,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呢?薛袅袅绞尽脑汁,结合自己身体的异样,再加上丁叮叮的话,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而接下来那个小孩的话,更是进一步验证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