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
薛袅袅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音,悠扬清脆,带着颤音。
她眉头紧蹙满头是汗挣扎着醒来,却怔怔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现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个梦。
只是个梦……吗?
薛袅袅倾斜头部,望向窗外,眼睛缓缓适应着清晨的光线,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女儿国就算有阳光照射下来也永远都是一副灰扑扑的样子。
没过多久,馆驿老板来了。
她笑吟吟道:“客人进入我们西梁女国境内,本来是要先去拜见女王和国师的,可是女王今日面见其他贵客,国师陪同在侧,疏于时间,因此免了这礼节。”
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七人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到他们竟然被放了鸽子。
苟爷连忙问:“那我们呢?”
馆驿老板笑容不变,“今天日头正好,客人们可随意逛逛。”
她走后七人静了半晌,苟爷清了清嗓子,试探着提议:“那我们就……出去逛逛?”
薛袅袅打了个哈欠,“她让我们出去逛,我们就去逛逛呗。”
出门前薛袅袅让祁录苟爷拿丝绸做成的纱丽挡住脸和大部分身子,娄思棋一看也跟着照做了。
夏季用手肘捅捅程瑾轩的腰窝,头往那边扬了扬,无声示意。
程瑾轩目光落到那些花花绿绿的鲜艳布匹上又很快收了回去,神情很是不屑,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脏了他的眼睛。
他嫌弃道:“这都是女人家用的,我不用。”
一出门,他的存在果不其然引起一大阵骚动,那些女子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眼睛上上下下将他的身体扫视了个遍,时不时发出偷笑声。
程瑾轩被围观的浑身不自在,可还是强撑着没露出什么异色,硬是装作自己不在乎的样子。
街边上有卖香料,薛袅袅走过去抓起一把,玫粉色的香料从手指间滑下去,满手生香。
“听说历史上确实有女儿国,盛产黄金、麝香、骏马,盐甚至远销印度,唐朝开元年间,女儿国最后一次来进贡,后来被吐蕃吞并,就音讯全无了。”
几人边走边聊,却没发现身后整条街上的行人和商贩全都停下动作,如木偶般扭转发条般僵硬机械的扭头,齐齐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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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人逛了一圈回去后已是日上三竿,馆驿老板尽职尽责的为他们端来了饭食,“客人们都饿了吧?该吃昼饭了。”
苟爷诧然:“吃昼饭?”
“客人们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是分吃昼饭和夜饭的,吃过夜饭后就不可再出门了。”
苟爷觉得奇怪,接着问:“为什么不可以出门?”
馆驿老板没有多说,只闪烁其词道:“这是规矩。”
她放好饭菜就要离开,可临走时却被薛袅袅叫住了。
薛袅袅视线锁定在馆驿老板脸上,眼睛一错不错的注意着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反应,“请问给我们做饭用到的水,是子母河的水吗?”
她的话语直击要害,众人只感觉头顶炸了个响雷,瞬间惊得从座位上起身。
程瑾轩脸色一白,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饭菜,子母河!他怎么忘掉了重要的子母河!
喝了子母河的水,就算是男人也会怀上孩子!
馆驿老板眼波流转,掩唇娇笑道:“客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二十岁才会去子母河,这平日里啊吃的用的都是井水。”
薛袅袅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
馆驿老板笑意晏晏:“那客人们慢慢吃,咱家就不打扰了。”说完就退了出去。
她走了众人一时之间都没动弹,见薛袅袅吃了,其他人才迟疑的开始动筷子。
苟爷尝了尝,惊奇的发现这饭菜其实味道不错,他不停的往嘴里扒着饭,余光中瞅到程瑾轩坐在那里没动。
苟爷好心的提醒他:“诶,你怎么不吃啊,一天就两顿饭呢,不吃就没有了。”
程瑾轩很谨慎,坚定的表示自己不会用这里面一粒食物一滴水。
逐嘉才不管他呢,兴致勃勃的同众人聊天:“子母河倒是挺公平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只要是喝了它的水不管男的女的都可以生孩子。诶,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男人生孩子呢!”
程瑾轩听到这里不喜的皱眉打断:“生孩子不是你们女人的职责吗?长子宫就是为了让你们给我们生孩子的。”
说到这里他嘴角一撇,神情中自带几分讥诮,道:“也就是现在女权思想泛滥,所以才让你们这些女人拥有选择不生孩子的权利。”
场子一时被他这番话浇冷了下来,夏季紧紧捏住筷子,垂着头没吭声。
薛袅袅乜了他一眼,“那不叫职责,那叫自然界赋予女性的权利。以前女性不能自由行使这个权利,现在文明进化了这个权利只是物归原主了而已。”
逐嘉也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是啊,你一个男人懂个屁,腹开七层剖的不是男人的肚子。”
程瑾轩装听不到,然后自顾自拿出了压缩饼干。
苟爷看着那方块状的小饼干呼吸一窒,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程瑾轩却自顾自啃的有劲,还不忘不怀好意的嘲讽其他人:“在这种鬼地方吃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到时候怀了孩子,你们可不要哭。”
逐嘉哼了一声,“你丫的管好你自己吧。”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才刚吃完昼饭没多久,国师登门了。
这真是打了众人一个猝不及防、不知所措,全都哗啦一声站起来了。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镶印金边的袍子,面容柔和,一派慈和美丽的形象,后面跟着十个低头敛眉的侍女。
国师眉宇微蹙,笼着丝丝缕缕的愁绪,“请诸位来,是因为我们国内最近频频发生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