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意思是。”国师将茶杯放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此事与王宫有关?”
本就坐立不安的苟爷被她放杯子的动作吓一跳,连忙端正坐姿眼观鼻鼻观心。
“正是。”薛袅袅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昨晚夜观星象,见王宫上方隐隐有黑气萦绕,且黑气还有一直往外蔓延的趋势,我担心这跟那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娄思棋逐嘉苟爷面无表情,心想神踏马的夜观星象。
国师跟没察觉到不对似的,轻笑着询问:“那大师的意思是?”
“我想把王宫仔细看一遍,找寻黑气的源头。”
“这是自然。”国师欣然应允,其他几人闻言精神一振,正摩拳擦掌想大试身手,下一刻,就听国师话锋一转:“那我亲领众位大师巡视王宫。”
苟爷逐嘉娄思棋:“…………”
众人萎了,只能起身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
一路上,薛袅袅像模像样的到处看着,时不时摇头或发出“啧啧”声,但其实另外四人都心知肚明,其实哪有什么黑气,不过是她为众人找到的能光明正大看遍王宫的借口罢了。
四人很上道,趁机隐晦的四处偷瞄查看,可王宫哪哪都是无比正常的样子,唯一能称得上是异样的就是内部的基础设施都很陈旧老朽。
一行人把整个王宫都逛了一遍,直走到腿像两块沉重的石头一样发出钝钝的疼,都没发现什么其他的异样。
薛袅袅心里不停的划过小九九,那个女人没必要骗自己,她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只能说明王宫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么,到底会是什么呢?
薛袅袅目光无意中掠过前方,却隐约看到了一对相携的璧人。
嗯?那是?
薛袅袅目光微凝,眯眼认真的看了过去。
苟爷也看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指激动地不停颤啊颤,一个激灵道:“那!那不是……”
其他人都跟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国师停下脚步,轻声道:“那是我们女王与王夫。”
薛袅袅扭过头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王夫?”
那不是唐僧吗?
国师点头,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反而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众位大师可要在此留着吃个便饭?”
众人脑子里不受控的想到了程瑾轩肚皮爆开的场景,连忙摇头婉拒。
好在国师也没有勉强的意思,笑道:“那么就让侍卫送众位出宫吧。”
几人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外面又突然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几人脚黏在原地,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了。
很快,他们就为刚才的犹豫后悔了,因为这人是来报城北又有人染上黑色脓包不治身亡的。
国师重重的叹了口气,戚戚道:“这莫非是上天怪罪,才使她们身上平生毒疮。唉,城中最近人心惶惶,也不知何时才能好。”
几人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国师这是在点他们、向他们无形施压呢,苟爷心里一紧,连忙保证他们会尽早解决这件事。
出王宫后,薛袅袅戏谑看向苟爷,啧啧称奇道:“您刚才是不是有点太恭敬了?”
不止苟爷,其他两人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明明来这个世界不到三天,他们却好像已经隐隐被这个世界同化了,说话做事都带着点奴性。
苟爷一惊,赶紧像去晦气似的拍了拍身上,“我就说哪不对劲呢!满宫都没奴才,原来是我成奴才了!”
大家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气氛松快不少。
娄思棋笑道:“这个世界目前来看没什么危险,就是有点太压抑了,挺好的。”
逐嘉闻言脸上笑意淡了些,手无意识的紧紧攥住衣角。
苟爷奇道:“这到底是不是在《西游记》里?我怎么记得原着里唐僧没从女王呢,他不是毅然决然去西天取经去了吗?可是在这里,唐僧却留在了女儿国,嘿,还当了个什么?……王夫?是叫王夫对吧?”
是的,他们刚刚看到的那对相携的璧人就是女儿国国王和唐僧。
薛袅袅心里觉得怪异,却不止因为这一件事,她点明重点道:“国师话里说到了「上天怪罪」?上天为什么要怪罪?是她们做了什么吗?”
其他人又是一怔,垂眸露出思索之色,显然是没想到这一点。
薛袅袅继续道:“还有一个很反常的就是,馆驿老板说晚上吃过夜饭后就不可以出去了,可是程瑾轩却出去了。”
苟爷不明白这中间有什么联系,理所当然道:“是啊,所以他死了啊。”
“他死是因为吃过夜饭之后出去、破坏了规矩吗?我看不见得。”薛袅袅心里仍然存了疑虑,眉头紧锁道:“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逐嘉攥衣角的动作更用力了,她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一小片虚无,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赶到了城北。
过世者的家人已经用草席将她的尸体裹起来了,薛袅袅蹲下身简单查看了一下,言简意赅道:“跟那些女人的死因一样。”
苟爷更不能理解了,“在原着里,蝎子精是个在女儿国宫殿弹琵琶的美人,她住在毒敌山琵琶洞。可是我问过了,弹琵琶的人里面从始至终就没有这么个人,女儿国城内城外山也很多,却唯独没有毒敌山。”
娄思棋低头陷入沉思,喃喃:“难道是我们的思路错了?”
苟爷也感到头疼,咕哝道:“这怎么跟原着完全是反着来的呢?”
薛袅袅的脑子却因为他这句话忽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