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再次来到固生堂的时候,衣诺刚好看诊完一个病人,见到来人,她连忙起身行礼。
“公爹!”
定国公点了点头。
“衣谷主身体如何?”
这是大堂,人来人往,喧哗嘈杂声不断,如此环境下讨论病情实在不妥当。衣诺先是跟陆时打声招呼,今日他们两人是搭档,她离开岗位,就需要陆时顶替才行。
其实住馆看诊后,两人已经向方女医、何内医打了报告,衣谷主打算离馆,但衣诺只是说是她公爹定国公安排衣谷主到她们府上住下,方便照应。
但是她没有把衣谷主是她祖父这个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件事还得她爹承认才行。
白太医和顾大医正忙碌地推广着口罩和酒精。最近几天的医考考核由何内医和方女医负责,他们听完衣诺的汇报后,亲自为衣谷主把了脉,并确认他的身体状况良好,这才同意让衣谷主离馆,但仍叮嘱他需注意休息。
“放心,老夫是医者,明白各种道理。”衣谷主无奈的笑了。
方女医却是不放心的,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医者,平时反而更加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他们的口头禅都是这句。
她正想说什么,定国公带着衣诺已经进来了。
“方女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监督衣谷主的,定会让他安心休息。”
见到来人,何内医跟方女医连忙起身行礼。
“拜见定国公!”
“定国公安康!”
等两人行完礼,定国公才笑着说:“两位无需多礼。”
说完便又看着衣谷主:“谷主,侍卫长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这群袭击我们的黑衣人,来头不小。”
“您还是跟我回滕府,比较安全一些。”
定国公跟滕克分析了一下,衣谷主此次来彭城的行程并不隐秘,有心人一查便知道,皇上的本意是想让百姓知道,他在尽心的改善大家的医疗水平,关心百姓健康。
医考虽然也是一种选拔人才的方式,但与科举和武举不同,它的目的并不是让考生成为官员,而是培养大夫太医。
因此,通过医考的考生只能从事医疗行业,而无法进入朝廷担任官职。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各个势力干预医考的动机,毕竟他们的目标通常是在政治和权力方面。所以,从理论上讲,这趟行程应该会比较顺利,没有太多的阻碍和干扰。
如今却出现刺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想阻挠这次医考考试。
父子俩也分析了一遍。
这次的医考是皇上最为看重的一次!对于皇上而言,这可是一项重大的变革。
想要阻止这场变革的人,毫无疑问,肯定是不希望看到皇上立下功劳的人。
那么这些人会是谁呢?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急于立功的皇子们;另一种嘛……那就只能是其他国家的人了。
定国公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可不愿意去揣测那复杂多变的人性,更不想卷入这麻烦事当中。毕竟,他已经通过一番深入调查得知了一些真相,但这些真相无论指向何人,恐怕皇上都难以轻易接受和相信。
既然如此,与其冒险让皇上对定国公府心生疑虑、多出一份猜疑,倒不如索性将此事直接交予皇上最信任的侍卫长来负责调查。这样一来,既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也能确保事情得到公正处理,而自己则可以置身事外,远离这场纷争的旋涡。
他也乐得清闲,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说着定国公便给自己的近卫一个眼神,示意他给衣谷主收拾东西。
衣谷主也乐呵呵的保证:“两位放心,老夫定会注意休养。”
“有定国公监督,你们无需担心。”
说完这些,衣谷主又说:“此次老夫来彭城,为的便是医考考核。”
“如今沈宗受伤,此次考核便由我亲自出题。”
“离考核结束还剩十日,我给的考核题目是垮割术,最后那一日,老夫要给沈宗做垮割术,考生们的任务由你们分配。”
何内医跟方女医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衣谷主的考核题目会是这个。
垮割术对他们来说,既向往又恐惧。
想要成功地实施跨割术,就必须对人体的构造有着极为深入和准确的了解。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众多大夫对于垮割术的研究已经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他们为了更深入地探究这门技艺,竟然不惜使用活人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实际操作。这种疯狂的行为最终导致了许多可怕的命案发生,使得全国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百姓们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那时整个国家都弥漫着不安和恐惧的气氛,最后还是先帝命令刑部彻查,最后把那些魔鬼全都抓起来并且斩首示众,这场荒唐的闹剧才停止。
而那些被用于实验的无辜生命,则成为了这场研究狂热的牺牲品,他们的遭遇让人痛心疾首。
先帝也因此颁布了禁令,严禁所有大夫私自对患者进行垮割术,并将其列为刑法之罪。但考虑到军中及太医院的特殊情况,此禁令并不适用于这两个机构。
如果遇到紧急需求需要进行跨割手术时,大夫必须向地方惠民医局汇报,并获得当地驻军将军的同意,方可实施。
这样做既保障了患者的权益和安全,又维护了医疗行业的规范和秩序。同时,也避免了一些不良医生利用跨割术谋取私利、伤害患者的行为发生。
也正是因为先帝颁布的这个禁令,研究垮割术的大夫逐渐就减少了,甚至最后几乎都没有了。
他们都没想到,衣谷主在这提出来了。
两人深思了一下,也知道这一定是经过皇上的同意的。
“谷主请放心,我们定会向白太医转达清楚。”
得到了他们的回答,衣谷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交代了一番,才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跟着定国公离开固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