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斜靠在床上的裘玉儿便与苏余蓉对上了。
因为也差不多是晚间了,所以裘玉儿为了自己能松快一些,所以已经解开了白日里的束胸。
跟裘承戎如出一辙的脸,但是胸口却能看到明显的女子曲线。
这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大姐!”苏余蓉几乎是立刻惊呼出声,但随即想到裘家有这样的安排,大约是有什么隐情,便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裘玉儿早就预料到此事可能会有败露的一天,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从计划生成,到被“人”拆穿,也不过几天的功夫,想到将军府的未来,裘玉儿的表情马上就垮了下来。
算了,与其等人追究自己家的欺瞒之罪,倒不如自己坦白比较好。
“三公主,今日之事实在是无奈之举。”裘玉儿认命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跪在了苏余蓉的面前,“还请看来我弟弟与你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为难我府里的其他人。”
苏余蓉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这对姐弟有什么计划,便笑着问道:“这有什么,我和阿戎在外游玩的时候,也常常扮作其他身份。
而且他还和我说过,有几次他没有办法请假,还是姐姐替他去上课的呢!其实,我就想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苏余蓉又在房间里转了转:“我记得他房间好像也没什么暗室之类的,他现在在哪里呢!”
看着公主这副模样,即便是没有心上人的裘玉儿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意,这样的认知瞬间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公主才十五岁啊!如果她知道......
“公主,我弟弟他!”即便是已经接受了亲人永远离开自己的事实,但面对苏余蓉的时候,裘玉儿情不自禁地有些哽咽,“我弟弟得你厚爱,是他此生有幸,但请您从此忘了他吧!”
本来因为“识破”这对姐弟计划而沾沾自喜的苏余蓉,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情瞬间就完全变了:“阿戎怎么了?是伤得很重起不来了吗?
或者他是不是身体落下了残疾?你带我去见他,我要他亲口对我说这些话,我不相信他是这么想的。”
裘玉儿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都说小儿女的情谊当不得真,可谁知涉世未深的人,才会毫无保留地去喜欢,去爱!
看对方不说话,苏余蓉顾得贵女风度,咄咄逼人道:“带我去那个懦夫,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他,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不敢见我吗?”
裘玉儿轻叹一声,说道:“那请公主跟我来吧!”
说完便带着苏余蓉往府里偏远院子地下的冰窖行去。
未到冰窖,刚刚进到这次偏院的时候,苏余蓉便有些不满地道:“不管怎么样了,阿戎都受了伤,你们裘府如何能把他安置在这处。
如果没有得利的人能照顾他,便让我带回去,或者我安排人来照顾他!平时看他也不这样,怎么受个伤还如今扭捏。”
裘玉儿走在前面,听着公主对自己弟弟这一字一句的关切之言,眼中的泪意差点就要忍不住了。
两人没有进入这院子里房间,而是站在了院子侧角的一个回廊处。
回廊的尽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裘玉儿从小门边上的一个挂钩上,取下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了苏余蓉的身上,一边给对方系带子,一边轻声道:“这里面寒气重,公主保重身体。”
大约是被裘玉儿跟心上人相似的容貌迷了眼,苏余蓉没有听出这话里深意,只是应了一声:“谢谢,姐姐!”
手上的动作一顿,裘玉儿再次别过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终于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干脆转身,只说了一句:“跟上!”
就率先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苏余蓉不明白刚刚还挺温和的“姐姐”,怎么突然就变得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加快了脚步。
等进了这冰窖,苏余蓉才觉察出不对来——谁家会把重伤者安置在冰窖里,那个刚刚被她忽略的事情开始一点一滴地冒了出来。
她动作僵硬地跟在裘玉儿的身后,不敢想更不敢问,此时她倒希望这条路不要太短。
冰窖不大,不过也只是百来平方尺,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地方,于一处角落里放着一个堆砌方式不同的冰堆。
裘玉儿带着苏余蓉走了过去,那里面躺着的是她弟弟裘承戎的尸体,而这冰堆便是他的“棺椁”。
“不对,阿戎不能睡在这里。”苏余蓉根本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拉着裘玉儿道,“姐姐,这里太冷了,阿戎喜阳,他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