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乌趴在林中,背上的伤口散发着腥味。它已感知不到疼,同样也没有再扇动翅膀的力气。
食腐的鸟在周围的树上挤满,只要这平日里横行霸道的乌鸦一断气,便要冲上去分而食之。
有几只按捺不住饱餐一顿的心情,开始在三足乌的上方盘旋,随时准备落下。
“你们这帮崽子也敢在我面前撒野?”三足乌有气无力地道,“若非我遭了难,几口便把你们咽下肚。”
“你也知道自己遭难了?”一只有灵智的大秃鹫开口,“今时不同往日,任你平日里嚣张,待会也得成为我们的口粮。赶紧乖乖去死,别耽误大伙时间。”
三足乌除了被九天玄女使唤,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挣扎着仰起头,就要放出那金色的火。
火苗在他嘴边溢出,却是没法烧到上方的秃鹫,就像是上坟时快着完的纸,奄奄欲灭。
秃鹫见三足乌的看家本领使不出来,嘲讽道:“死乌鸦,就你这点火还想烧我?我一泡尿就能给你浇灭。”说着飞到三足乌头顶,降低了些,一股尿流呲到对方脑袋上。
骚味窜进三足乌的鼻孔,它忽地扑起,长喙一张,钳住秃鹫的颈,将其扯到地上。其它盘旋的鸟飞走,生怕被波及。
秃鹫在地上扇翅挣扎,同时用爪子蹬着对方的身躯,一时间羽毛乱飞。三足乌死死咬着对方脖颈不放,金色火焰喷出,将口中脖子融化。
秃鹫的脑袋和身体分开,三足乌看向四周,恐吓道:“你们谁想跟它一个下场,就过来试试。”说着嘴里又溢出金火,强撑着起身。
树上的大鸟们见状,纷纷飞走。扑通一声响,三足乌没能成功站起,又趴到地上。
惊走的鸟又飞回,它们明白,这大乌鸦已是强弩之末,再无半点力气。
“妈的,什么亲兄弟,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三足乌心里咒骂着,“我活了这么久,难道要成为这群废物的血食吗……”
清风三人凭着血踪的指引在林中穿梭,没一会儿便看到趴在地上的漆黑鸟身。
“臭乌鸦,”皇鸟来到近前,又看到秃鹫的尸体,嘲弄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竟然和这群吃腐肉的家伙混在一起。”
三足乌听到皇鸟的动静,想要骂上两句,却是发不出声音,欲回头,也使不上力气。
皇鸟见其拼命挣扎的狼狈样笑出了声,道:“不是想要玩我吗,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说着朝对方身上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她绕到三足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满脸得意。
“贱……妇……”三足乌拼尽全力说出这两个字,“我……”
“你怎么样?”皇鸟又来到乌鸦头侧,抬起脚,道,“话都说不利索,是不是想求我饶你一命?”说着一脚踢进三足乌的眼眶,咕叽一声,眼球破裂。
三足乌有苦说不出,有气没劲撒,皇鸟又来到它另一侧,再次抬起脚,踢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吓得对方不停眨眼。
“瞅你这废物样,”皇鸟嘲笑道,“放心,你死了之后,你那几个兄弟马上就会来陪你。”说罢脚一伸,踢爆对方眼珠。
“回来吧,”清风命令一句,“别玩了。”
皇鸟又愤恨着踢了两脚,退到清风身边,道:“主人,让我撒撒气嘛,你看能不能给它治好些,我再折磨折磨它?”
“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让你耍?”清风伸出左臂,那红色龙纹见到面前的三足乌,顿时欢跃起来。
“去吧。”清风一声令下,飞龙火嗖地飞出,绕着三足乌盘旋两圈,漆黑的羽毛开始燃烧起来。没有惨叫,没有反抗,三足乌被活生生烧成了灰。余烬中有金色的光芒闪动,飞龙火张口一吸,那火光尽入口中。
它回到主人臂上,清风仔细一看,发现飞龙火睁着的那只眼睛竟然变成了金色。
“果然有用,”清风道,“等把剩下的那几只都给吃了,看看你另一只眼睛能不能睁开。”
飞龙火抬起头点了两下,清风见状夸奖道:“真是件好法宝,这智慧已经快和人差不多了。只是太过聪明也不好,万一像背叛伏爖子那般背叛我,岂不是麻烦?”
说罢亮出血刀,看向皇鸟,道:“你说是留着它,还是趁早毁了好?免得日后被坑。”
“主人,”皇鸟一脸坏笑地看着飞龙火,道,“这小东西先前在我身上乱窜,滑得很,我看还是干脆毁了算了。”
飞龙火听后连忙拼命摇头,清风用血刀在其面前晃了晃,道:“如果你敢有一次不听我的话,直接切开你的脑袋。”
飞龙火又拼命点头,随即一趴,缠在清风臂上。
“这小家伙还挺好玩的,”皇鸟伸出手在清风臂上摸了摸,“你若是把它毁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毕竟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清风道,“自然有感情。”
皇鸟听后用手轻轻拍了拍清风手臂,道:“少说些这羞人的话,还不是你造的孽,要不我怎会生出这东西?”
清风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威胁道:“你跟它一样,若是再敢有一次不听我的话,直接杀了。”
皇鸟闭上嘴,她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就算不会真杀了自己,也定会弃之不顾。先前说什么不会让自己再受欺负,不过都是些客套话,好让自己配合炼宝。若是自己哪天没了利用价值,当然可以弃之如敝屐。
她不禁苦笑,想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一身好看的皮囊,可对方偏偏不吃这一套。若想讨其关心,只能拼命为他做事,如果有一天他真要如先前所说,在自己肚子里放什么刀枪剑戟炼化,也得照做不误才行……
另一边,獓因从中午等到天黑,却是连秦忠与清风的影子都没见着,顿时心中躁动难忍,一脚将庄柩踢了出来。
“他妈的,那两个兔崽子怎么还不来?”
庄柩此时也是着急难耐,虽然约定的就是对方可以在任意时间出手,可这时间也太长了些。
“狗东西,”他心中暗骂,“被这两个狗崽子给耍了,他们只是想摆脱飞头煞的围困,根本就没打算如计划那般帮我杀掉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