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的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南殷崇岳狰狞的脸略微扭曲,道:“区区幻阵困不住我,等我出来,便是你的死期。”
“少说废话,”九天玄女道,“刚入昆仑就着了我的道,什么南方神,不过是草包一个。识相的主动献出神祠,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收下做个仆人。”
“你找死!”南殷崇岳盛怒,明知对方是虚影,仍是挥戟便砍。九天玄女嘲笑几声,身影完全淡去,消失不见。
“厉害,”南殷崇岳由怒反笑,面容仍是狰狞,“好久没有人能激怒我了,九天玄女,我改变主意了,待我破开此阵,定要将你剥皮抽筋,让你日夜受火刑之苦。”说罢,将艳阳戟立在祥云之上,双手握诀,金甲之上冒出火光,他的人如同一轮太阳,照遍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幻阵中明明是黑夜,此时却亮如白昼,万物开始燃烧,虚幻被打破,夜色被焚尽后现出另一片夜色来。
“九天玄女,是我高估你了。”
南殷崇岳踏云落下,只见地上摆着一大蛤蜊,壳被烧得焦黑。他抬起脚,将壳踩碎,金靴上火光炽烈,把壳下的一摊软肉烧成了灰。紧接着又驾云飞到夜空,喝道:“九天玄女,你的幻阵已破,我这就把你揪出来,让你知道戏弄神的下场。”
他知道九天玄女不会轻易现身,昆仑又大,没法挨个地方去找,遂左手掐诀,右手挺戟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那圆如同烧红的铁圈烙在黑夜之上,空气受热之后,夜空仿佛成了一块黑色的皱幕。
清唳声忽地响起,一只白嘴的鹤从火圈之中现身,仿佛是用尖喙啄破夜幕而出,身上披着青红相间的羽毛,独腿。那鹤振翅飞向地面,一场大火噗地着起。
一鹤飞走,群鹤又出,约有千八百只,飞向昆仑各处,将火灾带到世间。
这些鹤由法术所化,其名毕方,所过之处皆成火海,又可充当耳目,替南殷崇岳寻找目标。
威武的南方神在云端俯视汪洋似的火,明知会有无数生灵死在火中,内心却是毫无悲悯,只要能逼出九天玄女,他可以毫无顾忌。
上千只毕方在昆仑中乱飞,南殷崇岳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在乎有无辜死在这场火灾里,但这昆仑中好像也并无生灵可死。
“怎会一个人都没有?”南殷崇岳掐诀,千只毕方一个个裹挟着大火,飞回到艳阳戟所画的圆中,徒留地上的一片焦黑。
他没有下去看,而是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驾云向上方疾飞,长戟一挥,只听咔嚓一声,夜空如玻璃般碎掉,新的夜空出现。
“好你个九天玄女,”南殷崇岳气得发笑,“阵外套阵,亏你能想的出来。”说罢又心生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也是假的,是由阵法所化?
他驾云来到地面,心想昆仑中应该到处都是妖兽才对,而且阵法是不能将其全部演化出来的。此刻一只妖兽也没瞧见,他的心态终于不似先前那般从容。
“我就知道,”南殷崇岳以戟杵地,“果然还是阵法,九天玄女,你好手段。”
他见四周没有妖兽出没,以为自己仍被困在阵法之中,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昆仑中的妖兽大部分都被开明吃掉,另一些有实力的则是死在朱厌棍下,少许漏网之鱼躲在暗处,根本不敢露头。
南殷崇岳此刻就在真正的昆仑之中,却以为自己仍被困在阵里。
另一边,九天玄女仰望高耸的玉琮,因为那玉琮吸收了太多真气,玉璧之中隐约有红色的光华涌动,像是一条条输血的脉络。
她放下双剑,双手握诀,脉络中的血开始流动,全部向下涌去。
地底,一座石室宽敞无比,开明之前在此守护,它被九天玄女派出去后此处便空无一人。这里便是西王母的墓。
墓室的四面墙上雕满了各种画,线条古朴,带着远古的粗犷。每一块砖雕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人,那人肩扛双首,手提双剑,与各种妖兽厮杀争斗。
墓室中央是一座方形的空池,池中有一玉棺,呈半透明状,上面没有花哨的纹路,能隐约看到里面躺着一具魁梧的尸体,却又不见其真容。
墓室顶部为圆形的藻井,正好与地上的池子形成天圆地方之势。藻井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模样各异,唯一的相同点便是都闭着眼睛。
倏然,那些异兽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眼睛全部睁开,它们扭动起身体,探出脖子,张开嘴,真气化成的血从嘴里流出,注入到地上的方池内。
墓外,九天玄女抚摸着那光滑的玉琮,道:“主母,待我夺取那南殷崇岳的神祠,借助其真气便可以将你完全复活……”
正呢喃间,青鸟的呼唤声传来,九天玄女离了玉琮,身形扭曲,出现在青鸟面前。
“那南殷崇岳破开了蜃镜二阵,如你所料,此刻正陷入迷惘,怀疑自己仍在阵中。”
九天玄女听后只点了点头,道:“清风他们呢?”
“仍在商量计划,”青鸟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和南殷崇岳遇上?”
“天亮,”九天玄女说完挥了挥手,“你继续去监视。”
青鸟振翅飞走,九天玄女的思绪回到久远之前。
那是一个午后,西王母将她叫到跟前,说了一个让她震惊无比的消息。
西王母:“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九天玄女:“主母,您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西王母:“再过百年,我将引颈自刎,在此期间,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九天玄女:“主母,您这是何意?好端端的怎会说出这种骇人的话来?”
西王母:“我昨夜入梦,以法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我有一死劫,若能渡过,便可一跃化龙。”
九天玄女:“何为化龙?”
西王母:“我体内有龙虎双血,只是龙血不会在这一世苏醒,此次死劫便是契机。待我复活,龙血便会觉醒,到时可与东苍孤煞比肩,三尊亦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