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嘴上还念叨着:
“那皇帝,痴儿似的,这皇位还是得我来做才是。”
紧接着,便是天师让拂尘幻化了,将一封伪造的书信塞进了一名官员的书房里,
隔日里,那官员便被以造反之名,革了官职,发配远疆;
还有从官员家中,身上搜出来的,
所谓的皇袍、逾制之物、暗器、毒药等等,皆是天师指挥着拂尘栽赃,
而这些被陷害之人,皆是在朝堂之上,
苦劝皇帝莫要轻信了谗言,荒于朝政的忠臣。
那用来祭祀的珠宝珍品,悉数进了天师的口袋,甚至让拂尘偷偷在观星阁里设下了一道屏障,
将珠宝堆积在屏障里,天师每日都要在那成山似的珠宝上坐上片刻才算满意。
桩桩件件,在一众皇家护卫面前,
在一众官员面前,
在皇帝面前,
清晰又明朗。
可最让人震惊的,却不是这些,
是原本昏暗的天际,骤然亮起一道金光,
那金光直直的照射在被绑在铁架上的将军身上,
铁索,铁拷悉数松开,
金光在将军头上久久不散,
而金光下的将军,凛然正气。
那一晚,观星台上的灯火,一夜未灭。
将军此人,皇帝是万万不敢再动了,
那样的天象,只要不是瞎了眼,皆能看出,天道在为将军正名,
且那所谓的“煞星”,不过是天师胡编乱造罢了,
哦对,还有那个天师,
据说是轰出城去了,
说来也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皇帝竟然没有杀了他,
毕竟圣心难揣摩,皇帝怎么想的,谁都不得而知了。
好歹是一颗偌大的毒瘤,被撵出了朝都,倒也算是件好事。
那些被污蔑的,陷害的,发配的,坐牢的官员们,悉数被免了罪,
在经历了许多磋磨凌辱之后,重回了朝堂里,
至于一腔忠诚热血是否还在,
便只有这些人自己知道了。
至于将军,婉拒了皇帝留在朝都许以高位侯爵的封赏,
毅然求请,还是回到了那个荒凉贫瘠的北地,做一城守将,
皇帝劝留无果,只好许下赏赐无数,放将军回去。
却听说将军离开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串浩浩荡荡的车队,
车队上押送的,却不是真金白银,
亦不是珠宝首饰,
却是一车一车,
御寒的冬衣,治病的良药,精良的兵甲等等,
而押送的人,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
口音却不像是朝都人,
三两句的询问,才知这些人那是将军的部下,
唯恐将军来朝都遭遇不测,竟是偷偷一路随行而来的,
众人听闻,继而又在心里对将军竖起了大拇指,
若不是良将,何来这样忠心的部下呢?
将军骑着高马,行走于队伍的最前方,
时不时的往身后探望,
将军的身后,是一辆偌大的马车,
那马车极其气派,听说是圣上亲赐的,
马车里面,是将军的妻子,和一子一女,
如今亦随着将军,回归北地。
那个高大威武的将军,看向马车的时候,眼神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铁血柔情,亦不过如此了。
若是眼尖的,还能在队伍里看到一只黑色的雁鸟,
那雁鸟长的很是奇特,
通身漆黑,唯余额间一抹金羽尤为突出。
那雁鸟很是不怕生,
很是熟稔站在一名兵士的肩头,颇为欢快。
随行的兵士似也很是宠它,时不时的从怀里拿出一块肉干,高高的抛起,
看那雁鸟展翅一飞,将肉干接下,
再落到另一个人的肩头,嚼的洋洋得意。
见者无不叹道,好灵光的一只鸟。
队伍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朝都城外,消失不见,
依然被朝都百姓,津津乐道上许久。
将军回北地的消息,被大焦等人早早的通过驿站给传了回去,
是以众人尚未行至宿城,
城外十里,皆站满了迎接的百姓,
百姓身边,是一众兵甲在身的将士,
远远的看到他们的将军毫发无损的回来,
甚至还带回长长的一个车队,车队载着的,都是又大又沉的箱子,
大焦等人早已按捺不住,站在了车辕上朝着众人挥着手。
百姓们得了风声,说是将军夫人此行也跟着回来了,
宿城的裁缝店里早早备下了最好的衣料,做了好几套极具北地特色的裙衫,
妇人们怀里抱着尚且温热的茶饼酒水,
迎接着将军和夫人,以及一众将士的到来。
行军将至,
将军下马,返身回到身后的马车上,
先是牵下一名温婉清秀的女子,继而抱出一个女童,牵着一个男童,
百姓们热情的迎上来,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精巧的玩具,布偶,悉数堆了过来,
将军夫人眼睛红了又红,带着一双儿女连连感谢。
明明是不久的重逢,却是绝处逢生的喜悦和感叹,
众人脸上从欢喜的笑意,
到慢慢的热泪盈眶,
那是喜极而泣,
亦是对明日的憧憬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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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有些怔愣,
不是满院堆成小山似的香料,
也不是一排从未见过的,鲜红欲滴的尖头小椒,
只眼前那棵巨大的,花椒树,
便是他和大环两人相环,都拢不住那样粗壮的树干。
凤玹捏着一颗花椒很是满意:
“这树看着小了些,却是北地最好的一颗了,我已经着手下将这些东西的种子全部带回了南离,不日便能培育出来更大更好的,现在这些,先将就用着吧。”
将就...
百味的嘴角抽了抽,
眼前的这些香料花椒,怕不是连吃三个月的锅子都用不完的。
三个月啊....
百味心里苦,但百味不敢说,
只好认命的拿了储物囊,将一地的香料收起,
大环施法将那个巨大的花椒树缩小了许多,种进了储物囊中的土地里,
被占满的后院这些空旷了下来。
连鲛抓着一把尖细的红辣椒正要离开,却被大环抓住:
“你带着这个去哪,百味说了,此椒极辣,寻常人一根都是受不住的,你抓那么多作甚?”
连鲛指了指腰间的储物囊:
“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天师前段日子被冤魂的记忆折磨疯了,我担心他被折腾死了,就把他扔进海怪囊里让海怪追着玩,谁知这厮这么废物,不会水,晕了过去,我想着拿点辣椒塞他嘴里,提提神,毕竟那海怪好久没见荤腥,活跃的很。”
大环闻言,倒也不扯着连鲛,寻思了片刻,不知从哪又拿出来一个瓶子:
“这个叫金水,阎王殿里教训十恶不赦的凶鬼用的,金水一处,再凶煞的玩意儿都得软了骨头,辣椒欠了点意思,用金水吧。”
连鲛闻言,一脸坏笑的接过,在手里颠了一颠:
“看不出来啊大环,还私藏了这个~”
大环笑眯眯的不接话,转身便回了厨房,帮百味做锅子去了。
连鲛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际:
啧,天气真好~
适合折腾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