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行之很早之前就听说过赵西澄的名字。
自己宿舍一哥们,因为追不上人家,活生生地从一乐观男大学生变成了一忧郁青年。
原因无二,只是因为赵西澄对他说了一句自己不喜欢性格太欢脱的男生。
从此他那个室友便开始洗心革面。
上次在酒吧遇到她的时候,沈行之多少是存了打趣好奇的心思的。
沈老爷子被自己这儿子大嗓门一喊,一愣,气顿时也消了不少。
“小子,你认识西西?”
沈行之有些尴尬地收回眼神,因为他瞥见了坐在赵西澄旁边的周景宴。
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上次自己在酒吧门口差点把人侄女“拐走”的事。
“一个学校的,能不认识嘛。”
沈行之挠了挠头,咕哝道。
实际上心里想杀了路雨鸣的心都有了,这混账东西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让他穿成这样就来了。
真是丢人丢到别人家了。
沈溪眼神在两人中间打了个转,忽而笑道:“西西,多亏了你,生平第一次见到我弟弟脸红。”
赵西澄一怔,抬头对上沈溪别有深意的眼神。
她扯唇随意笑了下,心里立刻不适起来,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朝长辈打了个招呼便往洗手间走。
她在里面洗了把脸,确定脸上的表情正常了许多才出去。
一拉开门,差点撞上门外堵着的人。
她恍惚着,一抬看见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一楼也有洗手间。”
沈行之正靠着墙那边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她。
“想不到啊,你居然是周家的二小姐。”
他摸着下巴啧啧称奇。
赵西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姓赵,他们姓周,你觉得有可能吗?”
没再看沈行之吃瘪的表情,她直接提着步子离开。
回来时,桌上谈话寒暄的气氛正浓。
赵西澄默不作声地在原位坐下,身旁是周景宴。
沈行之紧跟着在对面落座。
沈老看着儿子皱着眉回来的样子,趁谈话间隙,悄咪咪问了句。
“你老子给你选的老婆怎么样?听你未来姐夫说,她从小知书达理,学习又好,刚好能管教管教你这个泼皮的性子。”
沈老是天生的大嗓门,即使此刻是压着声音的,沈行之还是有些尴尬,害怕被对面的人听去。
“行了,你小点声吧,你儿子我还要点脸面呢。”
沈老继续调笑他,“啧啧,脸都红了,还不承认呢。”
沈行之实在很烦他老头子的这幅德性,无奈,他只得压低声音,“爸,有完没完呐,你还想不想要这儿媳妇了。”
“行,老子不闹你了,你可得争气点,在人家姑娘面前好好表现。”
沈老一扫郁气,跟人谈话的气势都足了许多。
——
菜被人撤下,佣人礼仪十足地端上茶过来。
男人们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听说你们家西西年年拿奖学金啊。”
沈老笑眯眯地看着她,红光满面的样子。
赵西澄抿了口茶,轻轻点了下头。
“看到没,臭小子,跟人家学着点。”
沈行之后脑勺吃了一掌,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看着他一脸吃瘪的表情,赵西澄一直以来拥堵的心情,似乎缓解了许多。
嘴角不自觉地轻扬了起来,沈行之望见她脸上的笑意,摸头的动作一顿,不自然地放下手。
可下一秒,她嘴角的弧度瞬间凝结,眉心微微蹙起。
掩在桌下的手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束缚住,十指被人用力锁住,并越缠越紧。
十指连心,那嗜骨的痛正一点一点往心底蔓延。
她强忍着痛,用眼角的余光看他。
那人微倾着身子,正在听长辈讲话,一贯地淡定从容,可谁也想不到,这样的谦谦君子,正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在对她施暴。
赵西澄轻轻闭上眼睛,心里希望这场闹剧赶快结束。
过了十点,周家人送着客人到门口。
临行前,沈行之不负众望再次爆出惊人一语。
“哎,你回不回学校啊,我送你一道吧。”
话音刚落,就被沈老一拐杖敲到背上。
“混球,这都几点了,你不要脸人姑娘还要面子呢。”
赵西澄看着两父子打斗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下,心里琢磨着,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沈老带着沈行之离开,留下来的沈溪自然是由周景宴送。
赵西澄没心情看着两人恩爱,淡淡打了声招呼便回房里泡澡去了。
沈溪目送她离去,突然笑着凑近周景宴,“两个小年轻还挺配的,你觉得呢?”
周景宴冷若寒霜的眼神往她脸上扫了一眼,“倒没觉得。”
他答得这样干脆,沈溪脸上的笑容有些难堪地僵住。
“喝了酒,不方便开车,叫司机送你吧。”
说罢,便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溪站在原地咬了咬牙,愤愤地掐紧手心。
——
二楼,赵西澄泡完澡后对着镜子发呆,光洁的镜面上覆上薄薄一层水雾,她伸出手指将水汽擦干,不久气雾又凝结起来,她又破坏,如此反复,直到突然丧失了兴致。
她裹好浴巾,拉开浴室门,刚要出去,房间的灯突然都灭了。
她吓了一跳,把浴巾往胸口提了提,黑灯瞎火地往床边摸索着。
手指刚触到床铺,腰身突然一紧,来不及惊呼一声,整个身子便被人拦腰抱到腿上。
“这么香?”
一阵温热润湿的气息扑撒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磁性的声音掺了些沙哑,带着他特有的漫不经心。
鼻尖若有似无地触着她颈间柔嫩的肌肤。
赵西澄手攥紧浴巾边,淡淡地回答他,“新换的沐浴露,你用你也香。”
男人从胸腔里闷出一声低笑。
赵西澄恼羞地推了下他的胸口,作势要站起身。
手腕却被一股强劲的力扯住,天旋地转间就被丢在了床上。
周景宴伸手拉开床头的夜灯,借着灯光打量身下的人。
泡过澡的小脸晕着浅淡的粉,杏眸微张,轻嘟着红唇,娇媚得快滴出水来。
周景宴屈起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宠溺道:“刚刚在桌上还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发起脾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