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并没有停下来,先是蔷薇、芍药、芙蓉、水仙四个侍女因忠诚护主之名被封为四品宫女的事情传了开来。
四品宫女那可是宫中二等女官了,能光耀门楣的。
虽然四个侍女一个也没跟来,可公主记着他们,就一定记着这四家。
所以这几日除了孙家,每家都派人过来了。
王源每家来人都见了,重赏了水仙的家人,允诺他们可以重新选一个女孩送入公主府。
孙家全家都发配了,没发配的就是当时找了各种理由和孙家划分界限了的,来的人王源没见,而是让明月去见了。
明月冷淡地站在公主府门口,看着、听着那些曾经的家人痛哭流涕的表达自己愿意重新回归孙家的真挚之言。
明月只说了一句就让那些人讪讪地离开了:
“好啊,孙家还在西域流放,你们想回来,就准备一下,自动去西域跟着过流放的日子吧。”
然后转身回府,孙家,以后再没有孙家了,只有没有姓氏的明月。
李芍药家的人过来了,听说李芍药经营百花楼吓得战战兢兢,连赏赐都不要就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还祈求王源千万不要抖漏出去这个消息,他们不想沾李芍药的光,这么多年也过得不错,但决不能让李芍药的名声坏了家中其他女儿们的名声。
王源冷冷地答应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让他们走了。
还有几个侍卫的家人,一等侍卫自然是听风听雨,虽然他们在大魏有名有姓,但皇帝并没有给过他们一官半职,哪怕是个末等的侍卫都没有!
纵是这样听雨也不想要,因为他是大魏人,要西疆皇帝的赏赐这算是什么事?
王源笑着看他:“那本公主是不是也应该辞了这个宁国公主的封号,带着你们回大魏东躲西藏?”
听雨赶紧跪下请罪:“公主本来就是西疆的公主,与属下这样的是两回事。”
王源道:“不管我是谁,你和听风他们都是我的侍卫,难不成我是公主,你就不跟着我了?这偌大的公主府就让警卫松懈着?”
听雨迷茫:“可,可……”
王源继续:“那总不能我堂堂一个公主,没有侍卫护持左右吧?那以后再遇到王宝贵那样的,谁给我打回去?”
听雨抓抓头发,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
遂胸口一挺:“那属下就领了这个一等侍卫?”
王源点头:“这才是,你和听风是我信任之人,所有关于我的事,你们要当仁不让,我有的,你们就有!”
听雨听得内心滚烫,重重一抱拳道:“请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负公主信任。”
剩下的四个二等侍卫就是焦文卓他们。
这个王源是想过的,皇帝给她特权,赏了一等侍卫和二等侍卫,可柴济川府上也只有两个二等侍卫。
焦文卓他们本就是西疆人,都有家人在西疆,风头太盛不是好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领了一等侍卫的名头。
领个二等侍卫就是了不得的了,至于怎么分名额,就交给了焦文卓。
可焦文卓一点儿心思都没有,焦家已经败落得很厉害了,这几日都在安顿焦家。
另外还着急想去找孙蔷薇,孙蔷薇性子单纯,孙家流放到西域十来年了,好人都能变得奸诈,而孙蔷薇连好人都不太能应付,更别说奸诈之人了。
王源大手一挥放行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照样让他带着车队往西域而去,都是走南闯北的好手,安全不用担心。
三月十五,宜嫁娶。
准备了好几个月的婚礼三皇子很重视,老皇帝也更加重视了,不但派了礼部官员主理,皇后还派了内务府管事协理,还有太子妃忙前忙后,三皇子府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王源就也没去添乱,而是早早来到了使馆内陪着怀朔郡主。
怀朔郡主自上次被二皇子掳走差点儿被逼着洞房后就心情低落了许多,对成亲少了许多憧憬。
对往后的生活也少了许多打算,同时冷静下来后,重新规划了未来生活。
王源看着喜娘一步步给她开脸、上妆,人越来越美,可眼中没有透出多少喜色。
王源叹口气道:“三皇子是个好人,懂礼就会受制于礼,良善就会受制于心,你是个聪慧的,不要钻了牛角尖而自苦。
不把自己的人生寄希望于别人身上是好事,可你需知,往后你们生死相依,休戚与共。
他好你才好,他有很多短板,那是因为你站在了现在的角度去看的。
等哪一日换个角度,你就知道,三皇子是个难得的好人、好夫君。我只有一句话,好好扶持,他必然不会负你!”
王源的眼神认真,让齐连枝恍惚了一瞬,这几日钻到死胡同怎么也开解不了自己,好像原来换个角度还是条金光路。
嘴角缓缓勾起,拉着王源的手道:“是我着相了,谢谢你点醒我。
我在大魏就没有几个朋友,与三皇子……我寄托了太多,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苛求了。往后,我可以找你玩吗?”
王源笑:“当然,往后你是我表嫂,都是一家人。”
玩?
自己有心情玩?
王源怅然地低头饮茶,热气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雾色。
巳时迎亲的花轿到了,王源送怀朔郡主出门,一身礼服层层叠叠,光珠翠头冠就有七八斤重,盖上厚重的喜帕王源觉的怀朔郡主是否还能抬得起头?
被喜娘和侍女牵着,稳稳地走出了使馆,迎面就是大红色的一眼望不到边的迎亲队伍。
柴济川喜气洋洋地胸前配着大红花,正与大魏送嫁过来的官员你来我往的过关闯关。
怀朔郡主出现的一瞬间,柴济川完胜,稳稳站在了怀朔郡主的身边,没有用红绸,柴济川牵起怀朔郡主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手握住,低声道:
“别怕,跟我走。”
王源嘴角一勾,成亲,真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