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聂开宇忽然转了个身,继续打扫,“想知道什么自己查去,我不知道。”
“别啊!”栗山凉赶紧绕到聂开宇面前,“说说吧,我想知道。”
“就这么说?”
那还怎么说?话到嘴边,暴躁栗子一个急刹车。
“我帮你。”他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盘子,聂开宇阻止道:“别动,不用你沾手。”
栗山凉站在原地,任不停收拾卫生的聂开宇在自己身边端盘端碗绕了两圈。直到第三个来回,他用极小的声音说:“亲一下总行吧。”
这下轮到聂开宇急刹了。
“你说什么?”
栗山凉推开突然凑上来的脸,羞涩到别扭:“就,就一下!别得寸进尺。”
痛快的答应后,得了便宜的聂开宇很快就说话不算数了。
栗山凉被他按在冰箱门上,预想中的蜻蜓点水变成绵长动人的吻。
此时,厨房的热烈将书房凝重的气氛衬托得更加冰冷。
贺威,白计安相对而坐。
“计安。”
“是我的错。”白计安注视他,抢先说,“你说的对。如果我早点想开,把贺颜的事告诉你,你就不会让自己成为钓鱼的饵,我也不会冲你莫名其妙发脾气,还划破了你的嘴角。”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话赶话聊到而已。”
至于为什么他非要旧账重提,是因为他忘不掉。那是白计安在他眼前受伤最重的一次,是日后时常会折磨他的梦魇。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哪怕直面敌人的枪口都没有,唯独那一次,他真怕了。
“贺威。”
贺威回神,白计安来到他的身边蹲下。他双手握住他的手,仰头,无言安慰着他。
对于那件事,他已经对贺威做过很多很多的承诺。每一个承诺,他虽然不敢说做到完美,但至少,他不会再对他隐瞒任何事。
“计安。”
贺威握紧白计安的手,拉他起身。他倾身抱住白计安的腰,好像只有真正触及到这个人的身体,感受到他的体温,他才能真的从噩梦中挣脱。
白计安低头,看着贺威毛绒绒的脑袋,忍不住摸了摸他稍微长长的头发。
“计安。”
“嗯?”
“你还在生气吗?”
“我从来没有真的和你生气。”
他和贺威每一次的不欢而散,究其原因,都绕不开怜惜、心痛和自责。
“那,”贺威贴着他的腰抬起头,“你可以再吃一点吗?你刚刚吃的太少了。”
白计安摇头:“我不饿。”
“为我吃点呢?也不行吗?”
“……”
贺威拉着白计安重回餐厅的时候,栗山凉正揪着耍赖的聂开宇算账。
“不是说一下,一下的吗?!”
“是一下没错呀!”
“你家一下几分钟?!”
“我没松开就是一下。”
松开再亲才算两下,那才叫说话不算话!
战斗情侣的日常,白计安和贺威早已见怪不怪。至于中间原因,别问,问就是秀恩爱。
以自己为理由把白计安请出来吃饭不容易,贺威不敢耽搁,绕过旁若无人的聂凉,直奔操作台,把还没冷掉的好菜全部端上来。
六个菜,贺威来来回回走了两次,成功吸引聂开宇和栗山凉。
他们来到餐厅,看到打算重新吃饭的白计安,聂开宇奇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什么时候能吃剩菜了?”
白计安夹起一块小酥肉放进嘴巴,说道:“还没凉,算不上剩菜。”
“那也是下了桌的,你从前不是……”
“去去。”贺威端着两碗白晶晶的米饭拱走聂开宇,坐到白计安对面。他把其中一份米饭放到白计安身前,抽空对聂开宇说:“带上你的人一边玩去。”
他要是几句话把白计安的食欲说没了,他跟他没完。
“要我走。”聂开宇指着自己,差点笑出声。
自古以来,谁最后一个吃完谁收拾卫生。这敢情好,厨房一大摊子活不用他做了。
“走走。”聂开宇扳过栗山凉的肩,打算带他去客厅玩新买的游戏。
“等一下。”栗山凉扒住桌角,问白计安:“诡云山的寺庙。”
白计安看了眼聂开宇,知道白家参与建造的事他已经转告给了栗山凉。
“去客厅等我。”
两人走后,贺威看着白计安,有些担心:“再着急也要吃饱饭。那么陡的山,没有体力是绝对爬不上去的。”
白计安点点头,转言道:“每次都不是爬上去的。”
傍晚。
穿一身适合爬山的轻便衣裤,栗山凉看着从山顶朝他们缓缓而来的缆车,傻眼了。
“什么情况?”栗山凉掏出平板左右滑动,“山上有缆车的事我怎么会一点都没查到?”
白计安道:“这是不对外使用的私人缆车,就连寺庙里的住持、和尚都不可以使用。”
贺威问:“补给的工作人员也不可以?”
“嗯,无论运输多少货物都不可以。这是为参与建造寺庙的人专门建造的,诡云山仅有这一辆。”
贺威原来如此地点头,另一边,聂开宇斜睨酝酿怒气的栗山凉,努力忍笑。
“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他就说聂开宇没那个身体素质!
借机生气吓唬他自己查,然后耍赖,按着他亲个没完!
好啊。
八百个心眼子全都长他一个人身上了!
聂开宇眨巴眨巴眼,指着山说道:“我只是没机会。真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能爬上去。”
“是吗?”栗山凉道,“那我们坐缆车,你爬上去吧。”
“……”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没机会吗?我现在就给你机会,好好展示吧!”
眼看栗山凉要抛下自己,聂开宇站在缆车前,向他递出指甲修得干干净净的右手,说道:“你给我机会,那它怎么办?”
“它怎么了?”
聂开宇扒着缆车门,念起往昔,沉重叹气:“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傻乎乎的。为了不让它受伤,可以继续治病救人,甘愿用自己的手臂挡了一刀。结果现在,时间不到一年,他不珍惜,也不害怕它受伤了。”
栗山凉气得闭上眼,而后,他睁开眼,又问:“这和爬山有关系吗?”
“当然!”聂开宇指着远处,在茂密树林中若隐若现的“天梯”,说道:“你看到了吗?那个角度,不用手根本上不去。但要是用了手,明天的手术恐怕……”
“行了行了!”栗山凉向里挪了下屁股,聂开宇赶紧钻进缆车,贴着他说:“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栗山凉看着窗外:“我心疼病患!”
“不用心疼他。因为我明天休息,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