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刚才一时嘴快怕是招惹了祸端啊。
宗政明荣却是微笑着安抚老者情绪,又笑着请老者到客栈内聊天,很是亲切平和,让人惊奇这样的贵公子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直到天幕的声音响起,人们才收回惊奇的目光。
【第二天一早,方多病召集了所有人,并拼接好玉楼春的尸体。
有人好奇明明案子已经破了,现在再抬出尸体有何意义,李莲花解释,“一个人左边的身子被切成井字,不代表右边也被切成了井字,这说明他左边的这个身子有要被切成井字的理由。”
“要是碧凰直接杀了玉楼春,她肯定是跑不掉的,想杀人后安然无恙,想必她只能嫁祸给旁人,这思来想去,最佳人选那就是鬼王刀喽。简单来说,辛绝与碧凰绝不是同谋。你们可以来看一看玉楼春尸身的肩膀。”
方多病在李莲花的示意下掀开了白布,众人向尸体上望去,见到那还黑色肿胀的咬痕。
施文绝指出,尸体身上的切口像是一刀而成,手法十分娴熟,方多病提示,如果有趁手的工具,这样的伤倒是不难。
几名侍卫抬上了一个沉重的书架,方多病拿刀去砍结果刀断了,这书架竟是玄铁所制。施文绝发现书架边上被磨成了利刃,难道是用这个分的尸?
方多病给出了肯定答复,“没错,在这玄铁书架上寻个井字格,再将边缘磨成利刃压到玉楼春身上,这便是井字切。”
至于为何只切了玉楼春一半尸体,则是因为这玄铁十分坚硬,想磨成利刃,即便每日一个时辰,半年也只能磨出半个井字,而这漫山红已经要到了,凶手只能以假乱真,如果没有能找到鬼王刀,那剩下的半边身体也是找不到的。
众人认为碧凰心思太沉了,李莲花亦在感叹,“玉楼春这个瞰云峰除了他自己之外,每日只需一个侍女上云一次,而且只能打扫一个时辰,负责整个寝宅不说,还要磨利整个玄铁书架,不被人察觉,确实不易。”
“被逼到绝镜,拼了性命自救之人才能做到,这碧凰姑娘太想逃出这生不如死的女宅了。”
众人仍有疑问,碧凰在摘星台起舞,玉楼春在瞰云峰,这地方不同如何杀人呢?
“不错,纵蛇杀玉楼春必须有会控蛇之术的帮手,赤龙姑娘,你是车狐人吧。”李莲花转而问起了另一肤色偏深的姑娘。
赤龙镇定答道:“车狐地处血域,你觉得我长得像车孤人吗?”
方多病却有不同答案,“车孤人黄发县鼻,你长得确实不像,所以我猜你是车孤的汉人,对吧。”
李莲花也指出车孤女子常文有蛇牙图滕的雕青,赤龙在最日与侍卫反抗时背后的雕青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而车狐人自小以驯蛇狩猎为生,赤龙肯定是学过的。
而接下来的重点是蛇是怎么进入女宅的。
李莲花指出,玉楼春肯定不会让蛇进入女宅,但蛇卵就不一样了。方多病也拿出了在玉鼓里找到的卵壳给众人看。
李莲花也指出,“这玉鼓是十个月前被送上山的,将玉鼓放于温暖处暖化,这幼蛇自会众孔中爬出,而这玉鼓是谁送上山的呢?”
众人的目光望向慕容腰,赤龙情急吹了支竹哨,抬手放出一只蛇直取李莲花,却被慕容腰出手把蛇抓住丢到山下。
“赤龙,这条刚长成的烙铁头也伤不了几个人,何况查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又有何错。”慕容腰先是训斥了赤龙,又转身李莲花二人道:“之前我说过二位是智者,今日更是心悦诚服。”
“慕容公子才是聪明人啊,玉楼春都谨慎到这一步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李莲花道。
慕容腰好奇两人是如何猜到蛇卵藏在玉鼓之中,方多病给他解惑,“本来是猜不出来的,但是当得知慕容公子是车狐人,却谎称是月羟人的时候,一切就明白了,月羟万里黄沙,国人畏水,可公子在竹舟上风流倜傥,丝毫不惧。而且我们在你房中找到一根头发,发根是黄色的,你染了头发。”
这样说来,是碧凰、赤龙与慕容腰合谋杀人吗,慕容腰却说是自己逼两名女子做下此事,他觊觎玉楼春的财宝,所以才胁迫她们,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
他望向焦急的赤龙,深情道:“以后再也没有人逼你害你,你就下山去好好地生活,赤龙,听话。”
“觊觎财宝,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你对自己太狠了,我问你,这第一条断臂,你是何时丢上贯日亭的?”方多病并不罢休,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贯日亭在女宅之外,还有人看守,你没有任何机会,你唯一的机会就是与我们一同登山观日之时。”
方多病上前轻击慕容腰肩头,一截木制手臂掉落下来,漫山红之后,他跳完最后一支舞,回了房间自行断去一臂,而他这样做,不仅要掩盖玉楼春中了蛇毒的事实,还要把断臂丢在一个赤龙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慕容公子,你还记得鹰翔之舞吗,一年前,舞魔慕容腰做鹰翔之舞,双臂高展若击长空,名动京城啊,可如今呢,你用舞者手臂去换赤龙清白,连车狐的左携礼都无法再做,贪财之人是做不到这些的。”李莲花再一次戳破了他的谎言。
慕容腰坚持一切都是自己所为,并决绝地跳下山涯以命相偿。】
天幕再次停下来之时,不少人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发出一声声追问,姑娘们反抗被压迫有什么错,慕容腰为救爱人杀恶人有什么错,为何他反而要去死,李莲花与方多病声声追问,他们要查案没错,但真相却怎地如此残忍。
明初心睁开了眼睛,她能感觉到周边强烈的情绪拨动,抬头向空中看去,各种颜色的气团升到空中,竟让她眼前那蔚蓝的天空都变成了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