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安,你可真令我刮目相看呐?”
姜拂容的神色语气陡然变冷,谢祈安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容容”
姜拂容呵笑一声:“呵,你竟还要问我怎么了?谢祈安,你不觉得你有些可笑吗?”
谢祈安眉头紧锁,只弱弱开口:“容容,到底怎么了?”
姜拂容看了眼马车里的人,问他:“蒋梦为何会在车里?”
还不等谢祈安开口,蒋梦先一步开口了:“夫人,您莫要误会了,是小梦……”
“闭嘴吧!”姜拂容冷冷睨着她:“我没问你!”
谁知蒋梦却继续开口,还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夫人,您就算生气,小梦也是要解释的,不能因为小梦,让您和将军生了嫌隙……”
“那蒋姑娘就快些解释吧,莫要说废话了。”夏芝替自家夫人不平开口道。
蒋梦一噎,视线落到谢祈安身上。
谁知谢祈安压根没看她,只紧绷着一张脸,试图将妻子往伞下带。
见此,蒋梦只好自顾自解释起来:“夫人应当是误会什么了,小梦本来在铺子那边,谁知突然下起了雨,手上又没有伞。恰逢将军经过,顺带捎了小梦一程。”
姜拂容沉默的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人,谢祈安急忙点了点头:“就是顺带捎她一程罢了,毕竟也是顺路的。”
说罢,便想要扶着姜拂容上马车。
姜拂容却趁机将手臂挣了出来:“你们二位还真是……既巧合又顺路呢?”
她这话,谢祈安不解:“容容,这话什么意思?”
姜拂容:“谢祈安,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说话间,视线略过车里的人和面前的人身上。
眼见落雨已经打湿了姜拂容衣袖,谢祈安沉默着想要将人拉上车。
姜拂容退后一步:“莫要再拉我了,这马车我不想坐了。”
谢祈安紧绷着一张脸开口:“别闹了,容容,快些上去。”
“我说了我不想坐。”
二人正拉扯间,蒋梦作势要从马车里下来。
“谢大哥,夫人应当是误会什么了?我这就下去,你先带着夫人回去吧。”
夫妻二人先后开口。
“坐着吧,雨要下大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走路不安全。”
“蒋姑娘,坐不坐是你的自由,但请你别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来,我甚是不喜!”
蒋梦:“夫人,我不是那个意……”
姜拂容觉得她很烦:“行了!你真的很烦,知道吗?”
察觉到姜拂容心中的不悦,谢祈安蹙着眉头说了句:“容容,有气冲我来,莫要迁怒于人。”
姜拂容转头怒瞪了他一眼,气着气着就笑了:“怎么?这就护上了?”
谢祈安不解:“护谁?”
姜拂容不欲再多说,夺过他手里的伞就要走。
却不料被谢祈安拉住:“你要去哪儿?不闹了好吗?”
“我闹不闹与你何干?”
“你是我妻子,怎会与我何干?”
“那你还让旁的女子坐你的马车?”这句话,姜拂容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她真的不信,蒋梦那点心思,谢祈安真的会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故意装不懂??
谢祈安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只是因为恰巧遇上了又顺路而已,我并无多想。”
姜拂容忽然平静的看着他,问道:“若我乘坐旁的男子的马车回府,你心中难道就不会介怀吗?”
“所以,这马车,还是你们二位自己坐吧!”
谢祈安却突然沉默下来,紧了紧依然被自己握在手里的伞柄,视线却略过姜拂容,落在不近不远,刚好跟上来的两位男子身上。
嗓音低沉,喃喃了一句:“旁的男子?”
容容指的是……苏砚吗?
“这伞……莫不是苏少卿的吧?”
看了眼手中的伞,他才发现伞似乎是特制的,伞柄上刻着个砚字。
砚……苏砚? ?
况且,后头跟上来的两人中,那位劲瘦高挑的年轻男子,谢祈安见过,是苏砚寻常会带在身边的护卫。
谢祈安才意识到,苏砚身边的护卫跟在自己妻子后头,苏砚特制的伞给了自己妻子。
姜拂容听他提起苏砚,只觉得莫名,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跟在后头两人。
她也认出来了平日跟在苏砚身边的那位年轻人。
心下也明白了苏砚的用意。
那俩人察觉前头的人发现了他们二人,不好装作没看见,便远远的抱拳行了个礼后,随即离去。
姜拂容不会隐瞒,如实开口:“路过长青街时,府上的马车出了故障,苏砚刚好路过,我便向他借了伞,至于刚刚那两位,我先前并不知。”
突兀的笑声响起,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容容一定觉得我差劲极了吧?”
“伞是他苏少卿的,护卫是他苏少卿的,容容和苏少卿偶然相遇的次数也挺多的,不是吗?”
“而我谢祈安,似乎总是那个姗姗来迟的人呢?”
“容容是否会觉得他苏砚……比我好上许多呢?”
谢祈安自顾自说了许多,语气萧条又惆怅。
姜拂容秀眉微蹙:“谢祈安,你说的这些我不懂?
我不知,这与苏砚何干?”
谢祈安终于抬眸,认真看向眼前的妻子,默默开口:“怎会与他何干呢?
近来一段时间,容容似乎与苏砚往来……颇频繁呢?”
“容容记得的吧?与你成婚的人……是我。”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让姜拂容生气,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姜拂容却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所以,谢祈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见她如此平静,谢祈安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他下意识将矛头对准了苏砚:“我想说,他苏砚逾矩了。
你明明是我的妻子!!”
姜拂容被她气笑了,眼眶微红:“谢祈安,其实你是想说——我逾矩了吧?”
男子紧抿着唇,垂下了眼眸,见到眼眶微红的妻子,他不敢去看了。
是他太敏感了,刚刚那些话,他不该说的。
可他的沉默,在姜拂容看来,就是默认。
默认她……逾矩了!
姜拂容彻底被他气哭了,幸好有飘来的雨丝的掩饰,她的不争气,似乎还未有人察觉。
她上前夺过谢祈安手里的伞,递给夏芝吩咐道:“夏芝,你现在就去苏府,将伞还给苏少卿。天快见黑了,去街边铺子租俩马车再去,若银钱不够,以我的名义先赊着……”
夏芝急忙接过伞:“我知道了,夫人,奴婢会办妥的。”随后便跑入了雨幕中。
而后,转头看向谢祈安:“如何?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