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如今,长江北岸的川蜀军已经全部渡过了江南,导致蜀地此刻兵力空虚。而岷庶人之所以想要进入四川,正是看准了那里独特的地形地貌。一旦他能够顺利抵达并守住那些险要的隘口,那就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呀!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进入蜀地之前,果断出手将其一举拿下。否则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他啦!”
站在一旁的黄子澄不住地点头,表示对齐泰这番分析的高度认同。朱允炆听后,脸色凝重地回过头去,对着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厉声吩咐道:“你速速返回,告知魏国公,命他无论如何都要在岷庶人踏入蜀地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将此人擒拿归案。倘若这次还是让他逃脱了,那么从今往后,他也就不用再继续统领军队了!”
士兵被吓得不敢抬眼,有时候这种平静的语气往往比怒斥更具杀伤力,士兵颤抖着声音回了个是便匆忙退下了。
在仁怀县的赤水河畔,微风轻轻拂过,河水潺潺流淌。朱楩站在岸边,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座由徐辉祖来时修造好的坚固桥梁,脸上露出了一抹狡猾得逞的笑容。
他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众多的将士们大声喊道:“诸位,看到这座桥了吗?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魏国公啊!还给咱们准备好了过河的桥呢!哈哈,大家迅速过河,不要耽搁时间!”
其实在徐辉祖率领大军造好并通了这座桥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像朱楩那样,将这座刚刚修好的桥摧毁或者沉入河中。毕竟,作为追兵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这座桥会给朱楩带来多大的好处。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既然桥已经造好了,倒不如留在这里,也算是给当地的百姓提供一些便利。
而此时,仁怀县的守军都发现了突然冒出来正在准备渡河的朱楩一行人。他们原本打算出城进行骚扰和攻击,以阻止朱楩顺利过河。可是,朱楩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事先派遣了一支精锐的队伍前往仁怀县的后门发动佯攻。
这一策略使得仁怀县的守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们担心朱楩的主力部队趁机成功渡河;另一方面,如果分兵去应对后门的佯攻,又可能会被朱楩前后夹击。权衡利弊之下,仁怀县的守军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出城骚扰的计划,眼巴巴地望着朱楩的部队大摇大摆地踏上那座桥梁,向着对岸缓缓行进。
“殿下,咱们过河之后要把桥给拆了吗?”袁巧儿美眸流转,目光落在了朱楩身上,娇声问道。
朱楩负手而立,双眼凝视着正在陆续过河的士兵们,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他转头看向袁巧儿,轻声反问道:“巧儿觉得呢?”
袁巧儿秀眉微蹙,也开始仔细琢磨起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殿下此次的计划乃是过河之后就地埋伏,等待徐辉祖大军过去之后再杀个回马枪,直取贵阳府。如此一来,若是不拆掉这座桥,或许能够让徐辉祖产生一种咱们急于北上,根本来不及拆除桥梁的错觉。我觉得不拆此桥似乎更为妥当一些。”
朱楩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但脸上仍有一丝疑虑之色,显然心中还有所顾虑。就在这时,一直挽着袁巧儿默不作声的柳柳忽然开口说道:“但是小姐,这魏国公徐辉祖可不是等闲之辈啊!此前他已经连续上了我们两次当,这次说不定他会有所警觉。倘若他发现我们没有拆掉这座桥,会不会认为其中太过刻意,从而心生怀疑呢?”
柳柳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点醒了朱楩和袁巧儿。是啊,这徐辉祖已然吃过两次大亏,又岂会轻易地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呢?那么到底该不该拆掉这座桥呢?
实际上,此时此刻朱楩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见他微微颔首,缓声道:“嗯,巧儿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柳柳讲的也没错。故而嘛,这座桥咱们确实需要拆除,然而却又不能将其彻底毁掉。”
听到这话,那两个姑娘满脸好奇地望向朱楩,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朱楩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便唤来陈河吩咐道:“老陈啊,待兄弟们全都顺利渡过此河之后,你立刻带领众人动手拆掉这座桥梁。记住喽,可千万不要将它给彻底毁啦!务必要掌控好力度和范围,确保徐辉祖率军抵达时,只需耗费半日左右的时间便能将其修复如初。”
陈河闻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承下来。尽管心里面对此多少还有些疑问不解之处,但他向来都是个唯朱楩之命是从的人,只要是朱楩下达的指令,哪怕自己并不完全明白其中深意,也绝对不会有丝毫违抗之意。于是乎,他当即抱拳道声“遵命”,便转身匆匆离去着手执行任务去了。
站在一旁的袁巧儿目睹着这一切,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轻轻点头赞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殿下您打得竟是这般精妙绝伦的如意算盘呐!”很明显,她在听完朱楩的这番部署安排之后,已然洞悉到了其中所蕴含的玄机妙处。
从徐辉祖得知他们消息,全军急速赶来,想必也就三日左右,如果完全不休整两日便能赶到,而他们此时过河要花上一日时间,再营造出一幅来不及把桥完全摧毁的架势,让徐辉祖在这种焦急的情绪中更加坚信他们这次是真的要北渡长江入蜀中,如此一来,更是顾不得思考全速追着由朱柏假扮的朱楩往北去了。
而此时此刻,徐辉祖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心中已然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因若是再次让那朱楩从自己手中溜走,那么他的官场生涯恐怕就将就此终结。
就在这时,那名传信兵骑着快马疾驰而来,迅速地将来自于皇帝的满腔震怒传递到了徐辉祖的耳中。毫无疑问,这份圣怒对于徐辉祖而言,不啻于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然而,这种压力非但未能让徐辉祖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反倒使得他愈发急切地渴望能够尽快将朱楩捉拿归案,以至于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忽略了许多至关重要的细节。
经过连续两日昼夜不停地策马狂奔,徐辉祖终于率领着麾下的将士们抵达了赤水河畔。当他望着眼前那座已遭毁坏的浮桥时,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但是不到片刻,他便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诸位将领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岷庶人此次定然是打算入川,绝不会有错!”
将领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面面相觑,脸上纷纷流露出怀疑之色。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连续两次遭受挫折、上当受骗,因此对于朱楩是否真的打算北上这件事,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虑和不确定。
这时,人群中的一名将领向前迈出一步,开口向徐辉祖发问:“魏国公,您为何能够如此笃定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对徐辉祖判断的好奇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