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距离过完三月三,也就三天的样子,大概是初六还是初七我忘了。
祁丹找到我,说想去逛街,让我把店关一天。
这个没正事的,不是找我打麻将,就是找我逛街。
也是提起逛街,我一下就想起了文姐,我就和祁丹唠叨两句,我说你文姐现在行哈,有男人了,也不搭理咱俩了,从不主动打个电话。
祁丹就说,那可不咋地,有了爱情的滋润能一样嘛,说不定早把咱俩忘脑后去了。
我俩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蛐蛐楚善文,也不知道她打不打喷嚏。
当时,我俩聊的正起劲儿呢,门就被推开了。
只见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我仔细一看,这俩人咋面熟呢,再仔细一琢磨,我还真见过他俩。
这是刘胖子的香客,就是土地庙遇见的那二位。
我也仅仅是见了一面,但我记性好啊,我就纳闷他俩咋跑我这来了。
出于礼貌,我走上前打招呼,简单聊了两句,男人就说想给自己媳妇看看咋回事,为什么总是难受。
可能是刘胖子的香客,我不想给他擦屁股,就说刘胖子都看过了,没必要再看了,多半是堂口在闹,有点冤亲债主啥的,化解就好了。
男人说,刘胖子给他媳妇化解了冤亲债主,但是没有好,是她媳妇上次看了我一眼,非说要找我看看,认为我能给看好。
这事有点意思,一个女人对我一见钟情了。
我就问他俩,咋知道我在这里看事的,是谁告诉他们的。
男人说是刘胖子告诉的。
我直接张大了嘴巴,这刘胖子是吃错药了,还是良心发现了,竟然把自己香客往我这里介绍。
我不敢相信摇了摇头,心中不免打鼓,不会是刘胖子要坏我吧。
然后我谨慎看向二人,“刘胖子介绍过来的,他咋和你们说的,既然你们送过冤亲债主了,就在他那边继续看呗,他看事不错,挺好的。”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咋想的,竟然和刘胖子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把香客送回去。
男人听我这样讲,就有点不开心了,冲我说道:“师傅,不带你们这样玩的,这是踢皮球呢?东北看事的这么多,我还真就不信有钱花不出去了,走媳妇,带你去别人家。”
可是就在男人拽女人手的时候,那女人哇的一声就哭了,紧接着拽住我的胳膊,“师傅我不走,你别撵我走,这些年我走过好多地方,我看他们都不顺眼,就看你顺眼,你快给我看好吧,我老难受了。”
她哭咧咧的,男人停止了拉扯的动作,我心里也不得劲儿。
那种难受的滋味我体会过,更能理解她。
对于她哭着和我抱怨,我也能理解,这是仙家和我诉委屈,证明我们有这份缘。
于是我把二人请进屋,让他们坐下,我去上香看看咋回事。
说来也有意思,这女人说啥也不坐下等我,就那么搂着我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生怕我跑了不管她。
男人还说缘分这东西实在太神奇了,他媳妇从来没这样过,没准我真能给看好。
没办法,我就带着女人来到堂前,一起上了香,想给她看看咋回事。
对了,这女人叫吴菲,她老公叫高振源,有个外号叫高大虎。
我看这男人也挺虎,两句不合就要带媳妇跑。
当时我上完香坐下后,便打算给吴菲摸摸脉,可她就搂着我胳膊,还是我凶她,这家伙才缓过神来。
我趁着她回神的功夫,三根手指直接搭了上去,这一瞬间,我浑身酥的一下子,仿佛被电了一样。
然后我便明白了什么,这家有个横死鬼,还是电死的。
等我再去探索后,体感再次变换,我的脚丫子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凭借经验来看,这是个淹死鬼。
随后,一次次变换,来一个死法不一的鬼,我就出现不一样的症状,直至最后,我看见一个老太太捧着一个香炉碗走过来,所有症状才渐渐好转。
松开后刘菲手腕,我是大口大口喘气,这最后一个老太太虽然是顶香的,估计也不是好病死的,看样应该是痨病。
我揉了揉脑袋,缓了一会说道:“我勒个亲娘呀,你家这么多横死鬼嘛,先前堂口谁给立的,刘胖子没给抠出来?”
高大虎看着我就说:“师傅,我家堂口不是刘胖子立的,他只是给我媳妇送冤亲债主了,这个堂口都十多年了,开始我媳妇也能看事,后来就不行了,看一次事她就难受一次,然后就不看了。”
他想了一下,继续说:“再后来,不单单是看事的问题了,不看事她也难受,这些年看了好多地方,很多人都说堂口不对劲儿,可是我媳妇谁也不信,这不是遇见你了,快给她整好吧,要是在整不好,她不疯我都要疯了。”
我没有捋他话说,而是问道:“你媳妇最初因为啥立的堂口,我看她八字不占啊。”
“不占嘛?”
“不占,但是现在占了,你还是和我说说,最初为啥立的堂口吧,我看看咋处理好。”
高大虎欲言又止半天,说道:“师傅,是这么个情况,当年俺媳妇也犯病,但是出马不是为了俺媳妇,而是为了给俺爸冲喜。”
我听完都懵了,出马这些年,我还没听说过出堂口为了冲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