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这个女人不是还像小野猫一样,炸毛跟他赌气吗?
沈知念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娇嗔道:“因为臣妾高兴,陛下信任臣妾。”
“这让臣妾觉得,自己与陛下真的是心心相印的。”
她在意的不是沈家不再被帝王疑心,而是得到了他的信任。
在她心中,他比沈家更重要!
南宫玄羽心头一暖,忽然就好奇起另一件事来了。
他牵着沈知念在八仙桌前坐下,语气随意地问道:“若有一日,朕要念念在朕与沈家之间做出选择呢?”
沈知念面色微白,看起来有些惶恐:“陛下何故有此一问?”
“可是臣妾和沈家做错了什么……”
眼看沈知念就要起身告罪了,南宫玄羽连忙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朕不过是随口一问,念念也随口一答。不必紧张。”
难怪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
沈知念在心中摇了摇头,看南宫玄羽的目光带着款款深情:“好听的话谁都会讲。”
“若是旁人,定会说心中最重要的是陛下。类似的话说出来,陛下未必会信。”
“可臣妾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在臣妾心中,的确是陛下更重要!”
说到这里,沈知念微微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让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
“陛下也知道,臣妾自幼在沈家过的日子……故而臣妾对家族虽有感情,却没到可以为家族牺牲一切的地步。”
“是进宫后,陛下的宠爱和呵护,让臣妾感受到了温暖。让臣妾第一次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被爱的滋味。”
“在臣妾心中,陛下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孩子的父亲。没有什么人和事,比陛下更重要!”
沈知念这番真诚的话,比那些说得天花乱坠,表忠心的言语,更显得诚挚。
南宫玄羽倏忽想起了,姜庶人当年还在,贵为皇后时。
南宫玄羽和她是少年夫妻,也曾有过相敬如宾的时期。
然而自始至终,姜庶人都把镇国公府的未来和荣耀,看得比他,比皇家更重要。
这一点,便是南宫玄羽与姜庶人离心的开始。
念念和那些出身顶级世家的后妃,都不一样。哪怕身居高位,她也会把他放在家族之前。
正因为知道沈知念从小在沈家过得不好,她的这番话,可信度更高。
帝王轻轻拥着沈知念的肩膀,温声道:“朕明白了。”
“念念对朕的真心,比得过万金!”
在他心中,唯有念念和阿煦,与他才是一家人。
其他人,不过是帝王的妃嫔和皇嗣。
……
沈家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大规模传开,但权贵圈子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春贵人一直在私底下,跟晋王府有联系,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最开始,她心中确实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春贵人就将自己哄好了。
晋王殿下是成大事者。
做大事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晋王府有那么多姬妾,她就算吃醋也吃不过来。更何况,陆江月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侍妾罢了。
说不定她入府后,晋王殿下都看不上她,懒得打她呢。
晋王殿下真正放在心上的,一定只有她巴哈尔古丽一人!不然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只打她?
迎春虽是晋王的人,但知道了春贵人的奇葩思想,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迎香还是忍不住问道:“……小主,难道您真的不怕痛吗?”
她刚开始还以为,被晋王殿下暴打之后,春贵人不会再对晋王殿下忠心耿耿了。
谁知道……晋王殿下越打她,她越爱晋王殿下爱得不行……
春贵人瞥了迎香一眼,道:“你不懂,爱能止痛。”
她虽然不喜欢挨打的滋味,可她更害怕,晋王殿下因此不爱她,抛弃她……
只要晋王殿下愿意让她为他所用,什么事她都能承受。
她只求,晋王殿下别不要她……
……
陆江月被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抬进晋王府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大周,只有正妻才有三日回门的说法。侧妃和庶妃都没这个待遇,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侍妾了。
然而晋王对陆江月,似乎真是与众不同的,不仅这三天都歇在她房里,更是破天荒给了她三日回门的资格。
当然,今天只有陆江月自己回去。她就算再受宠,堂堂晋王也不可能陪她一个侍妾回门。
尽管如此,接到这个消息,陆母还是欢天喜地!
这说明什么?说明月儿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呀!
她如此受晋王殿下宠爱,将来别说当贵妾了,就算混个侧妃当当,也不是不可能啊!
到时候,月儿可就是真正的皇家人了!
陆江临的情绪,虽然没表现得像陆母这么明显。但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也是极为高兴的。
岳父是一品吏部尚书,“妹夫”是堂堂的晋王殿下,他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沈南乔看着陆家母子虚伪的模样,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往房间走去。
陆母在身后喊她:“诶!南乔,你去哪?月儿马上就要回门了!”
沈南乔依然没有搭理她。
陆母皱起了眉头:“哼!摆什么官家小姐的谱?将来月儿要是成了晋王殿下的侧妃,你这个当嫂子的想巴结她,都不可能了!”
沈南乔懒得跟她掰扯,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很快,晋王府的马车就到了。
虽算不上奢华,可也陆母平时往日能见到的好多了。
当陆江月被丫鬟扶着,从马车里下来时,陆母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身着锦衣,打扮得富贵逼人的贵妇人,是自己的女儿!
“月儿?”
陆母上前,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
按理说,被晋王一连宠了三日,还格外赐了回门的资格,陆江月此时应趾高气昂才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竟有些闪躲,脸上也看不出太多高兴的情绪。
听到陆母喊她,陆江月只扯了扯唇角,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