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的声音刚落下,外面便传来车夫诚惶诚恐的声音:“回姑娘,前面突然冲出了一辆马车,挡住了咱们的去路。”
梧桐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自贾赦承袭爵位并入职东大营后,只要是自家太太出门,总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若非自家太太聪慧,早不知道被那些人算计多少次了。
感受到梧桐身上散发的冷意,沁兰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虽然上次因一时冲动惹了麻烦,让人找上门来。但她仍忍不住对着张慧笑道:“主子,要不奴婢和梧桐下去看看?”
张慧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略显混乱的场面,不由轻抚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老实一点,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足够让你长记性吗?若是再来一次,你猜这次的人还会不会看在贾张两家的面上轻轻放下?
梧桐,你带人过去看看,若是真得遇到了什么麻烦,能帮就帮一下。但若是故意为之,也不必客气。没得别人欺负到了头上,咱们还要忍气吞声的道理!”
梧桐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几名侍卫向那辆突然出现的马车走去。
此时,外面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两辆马车对峙,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这又是哪家的马车,如此不长眼,竟敢挡住将军府的车驾?”
“谁知道呢,这年头,总有人想借着将军府的名头往上爬。”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将军府岂是他们能随便招惹的?”
路人们的议论声传入梧桐的耳中,她的脸色更加阴沉。自家老爷这些年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袭了爵位还入了东大营,但树大招风,总有一些人想要趁机捞取好处,或者故意制造事端。
梧桐走到那辆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奴婢是一等将军府的人,不知贵府的马车可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们帮忙吗?”
随着梧桐的话语落下,马车的帘子缓缓被打开,里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大约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煞气,仿佛刚从战场上归来,带着浓重的血腥与杀戮的气息。他有着一双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锐利而深邃,看人的时候如同是在看一件猎物,让人心生寒意。
梧桐定了定神,再次行了一礼,沉声道:“我们是一等将军府的人,敢问这位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们帮忙吗?”
男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等将军?马车上坐着的是贾赦什么人?”
梧桐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回大人,奴婢是随我家太太一同前往张家的。”
听到梧桐搬出张家,男人的目光不由闪烁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甚:“原来是荣国夫人啊。姑娘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本王早就让人把道给让出来了。”
听到男人自称本王,结合他身上的气势以及年龄,梧桐顿时就猜到男人的身份。当今圣上膝下皇子众多,而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如此气势的,除了那位以铁血手段闻名于世的恂王,还能有谁?
梧桐心中虽然惊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再次行礼道:“原来是恂王殿下,奴婢失礼了。”
恂王轻笑一声,道:“不知者无罪嘛,再说本王又不是那等气量狭小之辈,姑娘何须如此多礼。”
恂王说着,便对车夫做了个手势,示意车夫让出路来。梧桐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恂王虽以铁血着称,但今日所见,似乎也并非全然不近人情。
她微微侧身,示意身后的马车可以前行,同时还不忘对恂王说道:“恂王殿下宽宏大量,奴婢替我家夫人谢过殿下。”
恂王轻轻摆了摆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张慧乘坐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本王幼时,曾有幸得过张大学士的教导,心中一直感念其恩德。
今日偶遇荣国夫人的马车,也算有缘,不知本王能否有幸同荣国夫人一道前去拜访张大学士?”
梧桐闻言,刚要开口拒绝,就看到恂王拿出一个香囊,随意地把玩着。那香囊上绣着精致的图案,针脚细密,绣工精湛,一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看到香囊上那熟悉的图案和刺绣手法,梧桐只觉心头一震,这香囊同张慧绣给贾瑚的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许久没有消息的贾瑚,梧桐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此事奴婢不敢擅做决定,待奴婢回禀我家夫人后再做定夺。”
恂王的目光在梧桐脸上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长的说道:“无妨,姑娘只管去回禀便是。本王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梧桐微微欠身,转身快步走向张慧的马车,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深知恂王的手段,更明白贾瑚对于张慧的重要性。这个香囊的出现,无疑会打乱将军府所有的布置。
张慧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听到了梧桐和恂王的交谈。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车外的风声夹杂着行人的议论声,却掩盖不住她内心的不安。
梧桐掀开马车的帘子,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对张慧说道:“主子,前面是恂王的马车,他说要与咱们一同前往张家拜访老太爷。”
张慧闻言,心中一惊,随即说道:“你去回他,近日不巧,老太爷前儿日子带了府中的爷们外出未归,府中只余一些妇孺,实在不便招待恂王殿下。”
梧桐闻言,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贾瑶,附在张慧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恂王手里拿着您绣给大爷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