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想,这不是大事,我不过是个中间人。”王大鱼说到这里,笑得有些苦涩,那笑像是想要挤掉内心的所有焦虑。
“我也是为了生活啊,也是没有管住自己内心的贪欲。人啊,还是要有自控能力,不能贪心,不然就是想我这个样子。”
公安快速地记录着,钢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这声音平添了一丝紧张的节奏,像是迫使着王大鱼继续往下说。
“但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王大鱼抬头略显惋惜,“那批货里藏的有枪,还有些我不知名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可能是从战后遗留下来的玩意儿。”
李大宝点点头,慢慢地靠回椅子,注意力丝毫不减。“你继续。”他用一种不夹杂情感的声音回应。
王大鱼深吸一口气,面对他的是从未有过的选择。
当他决定说出真相时,仿佛整个秋天的哈尔滨都在他的眼前展开。
“我就是个小角色,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房间外边隐隐传来喧闹声。
夜已经深了,哈尔滨的街道上仍时不时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仿佛城市的另一面正在梦中轻语。
“然后呢,那批货出问题,你是怎么处理的?”李大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重新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货出了事,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头,才明白已经惹大事了,本想跑路,但被你们抓住了。”王大鱼说着,苦笑了一下。
夜色以温柔的姿态在窗外环绕,而这里,记录继续进行,故事未完待续。
他知道这一切和盘托出,只是一个开始,而那个齿轮却没停止转动。
李大宝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保持着对王大鱼的专注。
在经历了哈尔滨夜色里这段短暂而紧张的交谈后,故事的核心部分终于显露,牵扯到了京城的大人物——轧钢厂的吴厂长。
“继续,”李大宝淡淡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既期待又审视的意味。
这类牵涉面广、影响深远的案子,总是让他格外警觉。
王大鱼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不再混乱。
过去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开始细细道来:“吴厂长是通过一个朋友介绍认识我的,当时我也没想到他和我一样,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停顿了一下,抬眼观察着李大宝的反应,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话没有引起对方过多的严厉。
“咱们是怎么运作的呢?说白了就是用厂里的名义,把一些钢材的下脚料,包括那些高质量的边角余料,悄悄卖到黑市。”王大鱼有些苦笑地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些不用再过账,赚来的钱对半分成。”
而在这时的1961年,正在经历经济调整期,钢材等物资尤为紧缺。
这些资源的倒卖不仅仅是个人利益的问题,更是对国家经济计划的破坏。
“你们计划得当,这些货是怎么出的厂?”李大宝趁机插了一句。
他明白,这种规模的事情不可能没有细致缜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