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婉心里很清楚,她的选择与奶奶所期待的大相径庭。
奶奶就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普通踏实的人,一起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
吴柯太过于出类拔萃了,对于她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林奶奶虽然心生忧虑,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能看得出来,孙女是真的喜欢对方,提到他时眼里都闪着光。
夜里,山间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风声呼啸而过,从山谷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林爱婉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原来是睡觉时忘记将窗户关好,此时大风袭来,将木窗重重地拍打在墙壁上。
林爱婉定了定神,起身去关窗户。正当她要合拢木窗时,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股强大的对流瞬间又将窗户吹开,同时也吹乱了她的发丝。
狂风顿时涌入房间,林爱婉惊愕地转过身,就看到黑洞洞的门口,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
林爱婉怔怔地看着他,吴柯也不做声,迈步走了进来。他轻轻地关好房门,又来到窗前,仔细地将窗户关严实。
接着,他转过身来,缓缓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整理起有些凌乱的发丝。
林爱婉紧紧地抿住嘴唇,突然伸手用力拍掉了他的手,表情倔强地盯着他看。
吴柯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他惯有的痞气,慢悠悠地调侃道,“脾气这么大?”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林爱婉愤愤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委屈。
吴柯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又轻声笑了出来,随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紧紧地将林爱婉抱在了怀里。
他缓缓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无奈,“说什么傻话呢?”
“难道不是吗?”林爱婉抬手去推他,却没能挣脱他的怀抱,“你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林爱婉不能理解,他再怎么忙,也不能一个交代都没有。
吴柯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低声呢喃道,“想我了没?”
林爱婉强行忍住没有说话,就听见他继续喃喃说道,“我很想你,每天都想。”
或许是因为吴柯的怀抱太过温暖,或许是她隐隐察觉到了他的疲惫,林爱婉就这样被吴柯的三言两语给哄好了,不禁暗骂自己没有骨气。
林爱婉回抱住了吴柯,又想起之前那件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们抓到那个坏人了吗?”
吴柯闻言一怔,目光深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当然,你放心。”
听到吴柯肯定的回答,林爱婉稍稍松了口气,但仍然有些担忧。
“他可能还有同伙,我当时想要逃跑来着,却发现楼梯门被人锁住了。”
吴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林爱婉有些不满,撇了撇嘴,不禁嘀咕道,“你最好是。”
她觉得吴柯似乎并没有重视她的话,不禁怀疑他是否在敷衍自己。
吴柯忍不住笑了起来,抱着她在床边坐下,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根据现场的痕迹和相关证人的供述,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个夜晚,韩子同先是藏匿于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里面残留着他抽过的烟头。
待林爱婉进入三楼后,韩子同便企图将她迷晕。
从现场遗留的那条毛巾,检验出里面带有迷药,而且其成分与林爱婉送医后,在其体内检验出的完全一致。
当时,林爱婉并未轻易就范,她在走廊里拼死抵抗,用刀刺向了韩子同。
刀柄上留有林爱婉的指纹,刀刃也与韩子同身上的伤口完美吻合。
从现场的血迹来看,林爱婉划伤了韩子同后,就躲到了临近的房间里。
而韩子同在手腕动脉处受伤后,有尝试过求救,却未能打开楼梯门,最终昏迷在了门前,因失血过多而亡。
根据最先发现现场的女佣证词,那晚她接到管家的指令后,便上楼寻找林爱婉,可当她来到三楼楼梯口时,却发现楼梯门被锁上了。
于是,她只得返回二楼去取备用钥匙,当她再次登上三楼并打开楼梯门时,眼前的惨状令她震惊不已。
能锁上或者打开楼梯门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管家身上,一把在二楼书房里,也只有这家里的人知道而已。
“吓坏了吧。”吴柯轻柔地摸了摸林爱婉的脑袋,眼神里满是怜惜,声音温和且轻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爱婉心里一软,趴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又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那个坏人。”
吴柯赶紧回抱住她,努力压下心头的苦涩,打着商量的口气,“这段时间,你先乖乖住在这里,好不好?”
林爱婉明白他的担忧,每次她一离开吴柯,都会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乖乖地应承了下来。
她又忍不住问道,“他的同伙呢?抓到了没有?”
吴柯缓缓摇了摇头,又暗暗叹了口气,“还没有,但你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林爱婉紧紧抱住他,又想起什么,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你把奶奶接过来,我很开心。”
“那就好。”吴柯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我一定找个时间,给奶奶赔罪。”
林爱婉不禁笑了起来,只觉得吴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是临时把奶奶接过来而已。
一夜风雨,席卷大地,第二天一早却又是艳阳高照,天朗气清,将昨晚的疯狂都掩盖了过去。
林爱婉醒来的时候,吴柯已经走了。要不是她这一身暧昧的痕迹,林爱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回来过了。
只是,她一想到昨晚的吴柯,心里就莫名有些不安。他好像身体甚是疲惫,又好像心情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