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凌晨两点半左右,月霞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绣工细腻的青花瓷旗袍,袅袅婷婷地从灯红酒绿、喧嚣嘈杂的应酬场中脱身而出。那些前来后宫消遣的,皆是平日里有头有脸、非富即贵的人物,却也不乏些道貌岸然的牛鬼蛇神,应付他们着实耗费了月霞不少心力。此刻,她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又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回了总经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月霞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扑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她抬手用那白皙修长、保养得宜的双手,缓缓顺了顺那头蓬松张扬的红色大波浪卷发,几缕发丝从指缝间滑落,更添几分慵懒。
紧接着,她往沙发上一斜靠,顺势踢掉脚上那双明艳惹眼的红色高跟鞋,动作一气呵成,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与随性。随后,月霞从手包中掏出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幽蓝的火苗蹿出,点燃香烟,她深吸两口,烟雾缭绕间,那精致绝美的脸蛋在朦胧光影里愈发显得妩媚动人,只是眉眼间难掩深深的倦意。
恰在此时,办公室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有节奏地敲响。月霞微微抬头,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进来!”门应声而开,只见她的司机车爽一袭紧身皮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高束的马尾透着干练利落,只是那张小脸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她稳步走到月霞跟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询问道:“霞姐,今天晚上回去吗?”
月霞叼着烟,性感的嘴唇轻抿,双手缓缓揉着太阳穴,一下又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仿佛想借此驱散连日来的疲惫。沉默良久,她才轻声嘀咕道:“车爽啊,我今天实在是累到了骨子里,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抗议,就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吧。你忙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就去歇着吧,瞧瞧这时间,天都快亮了。”
车爽眉头轻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冷冰冰地嘀咕道:“霞姐,您可是连着三天晚上没回去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几年前您发过的狠话、许下的誓言,要让蒋鹏那个王八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您这会儿要是再不回去,保不准他又要张狂起来,活蹦乱跳了。”
月霞瞥了车爽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情绪,低声嘀咕道:“哼,想当年,他蒋鹏说甩就甩了我,就因为我在外面偶尔逢场作戏、劈劈腿,寻找点乐子。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没本事、十足的窝囊废,我这么个如花似玉、正值妙龄的大美女,哪能为他的无能守身如玉,替他买单呢?我也有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不是吗?可那王八犊子倒好,全然不顾我的颜面,决绝得很,扭头就把我抛弃了。
这些年,我心里对他的恨意就像野草般疯长,把他囚禁了这么多年,也是没少折磨他。只是这两天实在太忙,还没腾出空来琢磨点新鲜花样治他,让他暂且蹦跶几天也无妨,横竖他也插翅难逃。再说了,我大哥昨天晚上出去办事,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去哪儿鬼混了,还是碰上什么凶险意外了。”
车爽微微仰头,看向月霞,眼里满是疑惑,开口问道:“沙长白那个王八蛋没跟您说是什么情况吗?”
月霞“噌”地一下坐直身子,又狠狠吸了一口烟,随后从鼻腔喷出两道浓重的烟雾,满脸不屑地冷哼道:“那个死肥猪!近些日子跟我越发不对付了。要不是看在他在后宫还攥着点股份,能给我带来些收益,老娘早一脚把他踹飞,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内凝滞压抑的诡异气氛。月霞迅速伸手,从桌上抓起手机,瞅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冷硬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眉眼含笑,接通电话便娇滴滴地说道:“老黄呀,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啦?莫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咯?”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焦急冰冷、裹挟着怒火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月霞微微一怔,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能在哪儿呀?肯定是在后宫,兢兢业业地给你守着这一摊子生意呢。”
听筒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怒喝:“我他娘的几个小时前是怎么交代的?沙长白那个老王八蛋没给你通知吗?”
月霞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满脸焦急,对着电话急促追问:“通知什么呀?我今儿晚上压根就没瞧见沙长白那个老东西!”
电话那头的男人彻底爆发,压低声音咆哮道:“该死的王八蛋,死了都不安生,还得给老子上点眼药!听好了,”他拔高音量,厉声喝道,“我刚得到消息,沙长白那个王八蛋在自家屋里被人给做掉了,是他那个病怏怏的老婆报的警!
眼瞅着这形势愈发不对劲了,透着股说不出的凶险劲儿。你现在麻溜地收拾东西,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对策,赶紧回家多拿些现金、金银首饰,一分钟都别耽搁,立刻出发去高速路口,我在那儿等你,咱得出去避避风头,躲一阵子。”
月霞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对着电话嚷嚷起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老黄,有这么严重吗?咱们手头不是还有不少后手吗?还……还有啊,我大哥昨天晚上出去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得等他呀!”
电话对面的男人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咆哮道:“我说你个死娘们,能不能听懂人话?要是后手管用,我还用得着在外面东躲西藏吗?别惦记你大哥了,你大哥木金宝昨晚大概率也被人做掉了!你现在别磨蹭了,再拖拖拉拉一会儿,咱俩都得折在这儿,逃不掉了!”说罢,“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月霞眼眶泛红,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中泪光闪烁,透着无尽的伤感。她银牙紧咬,扬起拳头,狠狠在沙发上擂了一拳,似是想借此发泄满心的愤懑与悲痛。车爽瞧着气氛不对,心头“咯噔”一下,焦急问道:“霞姐,到底出啥事儿了?”
月霞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悲伤情绪里挣脱出来,深深地、定定地看了车爽一眼,哑着嗓子说道:“收拾东西,赶紧跟我回家,出大事了!沙长白今晚在家让人给做掉了,我大哥昨天出去办事,八成也遭遇不测了,老黄那边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咱们没时间耽搁了,得赶紧回家收拾点现金、金银首饰,出去躲一阵子。”
车爽闻言,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那场子咱们就不管了吗?”
此时,月霞已迅速起身,套上一件质地柔软、款式时尚的米色香奈儿风衣,顺手抓起桌上那只昂贵的普拉达手包,神色冰冷,咬着牙嘀咕了一句:“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走!”
十分钟后,两人一路疾驰,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下沙村村委会的停车场。刚钻进一辆崭新的白色宝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远处便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声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声声催命。月霞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冷汗,脸色煞白,焦急地嚷嚷道:“快,快开车!走后面那条小路,别磨蹭!”
车爽双手紧握方向盘,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瞬间轰鸣作响,车身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可谁成想,他们前脚刚拐上小路,停车场里一辆黑色桑塔纳便悄无声息地缓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