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动,他也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三个。
苏阑音觉得不舒服,开口问道:“这位兄台,有事吗?”
男人昂着头,一脸居高临下的模样,不屑道:“没事啊,怎么?你有事儿?”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跟着我们。”
她冷冷看着男人的反应,谁知,对方竟然笑了。
“哈哈……怎么?此地难道只有你能走,老子不能走吗?”
苏阑音也不生气,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兄台先走。”
“老子就不走,怎么着?”
男人一脸蛮横。
见他无赖,宋淮芷小声说道:“算了,这里的人都怪怪的,我们别理他就是,走吧。”
苏阑音虽然不悦,但觉得这话有道理,只好作罢。
“走吧。”
说完,三人便跟着伙计继续往前走,而那男人,竟然也跟上来。
直到看着他们三人各自进了房间,这才转身离去。
苏阑音透过门缝看到他下楼,然后敲开了霍璟霄的门。
“怎么了?”
她没说话,赶紧挤进房间关起了门。
“你今晚不要住在这里。”
“那我住在哪里?”霍璟霄问道。
“跟我三哥住一起。”
“可我现在是女子,要真住一起,岂不是穿帮了?”
“先前是我忽略了,等离开这里再上路,还是把你化妆成男人吧。”
“你不是说,扮男人容易暴露?”
“贴个胡子,应该也没人仔细看。”
“哦,那我今晚到底住在哪?”
“跟我三哥住。”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被人盯上了。”
“啊?被谁盯上了?刚才那个男人?”
“嗯,你没发现他跟着我们上楼就是为了看我们住在哪间房吗?”
“原来如此,不过他到底想干什么?”
“多半是看上你了。”
“我?又是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以后再也不要扮女人了,没想到做女人竟然这么难!”
苏阑音无奈道:“没办法,维城太乱了,很少有女子敢到这个地方来,所以,你就像一块肥美的肉,被一群恶狼盯上了。”
“唉,没想到这世道对女子这么苛刻危险,等我回到南疆,一定要父王严加治理管辖之地,给女子更多安全与宽容。”
“世子爷能这么想,实在是南疆女子之福。好了,你先到我们房里来。”
“为什么?”
“吃饭,我刚才让伙计将晚饭送到房里了。”
“好。”
……
吃了晚饭,趁着外面没人,霍璟霄跟着苏晟铭去了另一间房。
苏阑音想来想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对宋淮芷说道:“你用桌椅把门挡住,我去隔壁。”
“那怎么行?万一有坏人……”
“我等的就是坏人,维城的事我既然要管,自然要深入虎穴。”
“那……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们。”
“嗯。”
苏阑音离开房间,然后去了隔壁。
她准备了一些东西,布置好机关,然后便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夜色逐渐浓郁,外面的商贩也纷纷收摊回家,街道上一片寂静无声。
门外,响起脚步声。
苏阑音缓缓睁开眼,目光幽深地盯着房门,然后拉上了床幔,只留下一条缝隙。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苏阑音清晰地听到有匕首伸进门缝,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门栓。
接着,“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苏阑音勾唇,静静等着鱼儿上钩。
那人抬脚往里走,突然,膝盖碰断了一根线,那人愣了一下,低头看去,还没反应过来,房顶上吊着的圆凳直接飞了过来。
只听“砰”的一声,实木的圆凳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呃……”
他想要大喊,却怕吵醒旁人,只能捂着脸躺在地上无声地打滚。
那圆凳可是木头做的,又沉又重,砸得他鼻梁都断了,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眼前是一片星星。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坐起身,摸了摸嘴巴,突出了两颗门牙。
“吗的!”
男人彻底怒了,强撑着站起身就冲进房里,摸着黑直接走到床边掀开了床幔。
苏阑音就坐在那里,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摊开手掌一吹:“呼!”
药粉全部被吹进了男人的鼻子里,他退后两步跌倒在地,被呛得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结果脑袋越发晕沉,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苏阑音下床,走到男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后起了嘴角。
她关上房门,然后拿出夜明珠朝着男人看了看,果然是之前跟着他们一起上楼的那个人。
不过,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半夜闯进来?
到底是谋财还是图色?
她在男人身上搜了搜,发现一个令牌,竟然是衙门的。
看来,跟城门的官差是一伙儿的。
“想必入城时,他就盯上我们了,得警告一下那些人。”
想到这里,苏阑音去隔壁叫了苏晟铭和霍璟霄。
“把他扒光了扔到集市口,一定要是最人多的地方。”
“放心。”
两人正要行动,苏阑音突然叫住他们。
“等等!”
“怎么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光,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笔,在那人脸上写了三个大字:“臭流氓”!
“行了,记得把这令牌放在他胸口,这下可以拖走了!”
苏晟铭和霍璟霄对视一眼,憋着笑将人拖了出去。
……
翌日。
集市口围了不少人,都看着赤身裸体躺在地上的男人。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连件衣服都没有啊?”
“他胸口上放的该不会是衙门的令牌吧?难道是官差?”
“我不认字,你们看看他脸上写的什么呀?”
“臭流氓!这群人欺男霸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遭报应了!”
……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得无比解气。
男人缓缓睁开眼,一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吓了一跳,瞬间清醒。
他觉得头疼脸也疼,但是最疼的还是鼻子和牙齿,捂着疼的地方坐起身,胸口的令牌掉下来。
他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啊!”
他尖叫一声,急忙捂住关键部位,冲着那群人怒吼:“看什么看?滚!都给老子滚!否则,老子把你们家都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