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生辰当日要摆两场宴会,白日的宴会是大宴,招待勋贵伯爵侯、文武百官。
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光是自己来,尤其是有品阶的自家女眷,这些女眷就需要皇后出面款待了。
皇后被废,这次是由太后娘娘宴请他们的妻子,张小嘉被抓来当副手,御厨之最繁琐的地方,这个是最重要的,她好倒霉,要来负责这一块。
倒是不用她亲自动手,只是四处帮着看顾些,不要出了什么贻笑大方的错漏,以及其他别的什么意外就可。
即使是这样,太后当起了甩手掌柜,所有事务均通过掌事嬷嬷向张小嘉汇报。
张小嘉果断采取行动,召集后宫女官,按等级划分职责,实行层级管理,并明确连带责任。这一举措迅速见效,使张小嘉得以从繁重的筹备工作中解脱出来。
开玩笑,几百人的宴会,让一个不是后宫的女人来办理,就她来负责,真当她是软柿子吗?
这时候,她就羡慕起贺飞来,贺飞一定不用干这种事,他刚刚给大表哥铺了一条水泥路,大表哥一定会表扬他。
皇上今日龙颜大悦。
自他登基三年来,国内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国泰民安的景象。
更令人欣喜的是,一直昏迷的母妃也终于醒来。
而最让皇上心花怒放的是小嘉所做的梦,预示大周的国土未来可扩大三倍,这怎能不让他心情更加舒畅?
万寿节上,各地的寿礼源源不断,珍奇异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尤其是胞弟送来的那一条用新型水泥筑成的道路,更是让皇上惊喜不已,更加坚定了他认为小嘉之梦为真实的想法。
从城门到皇陵足足有250里,来回便是500里。若以800里加急的速度奔跑,大周的战马一个时辰能行80里,如此算来,6个半时辰不到便可跑个来回。这一点,在刚刚的试验中已得到了验证。
皇上满心欢喜地对三皇子说:“三弟,你就不要去守那孤寂的皇陵了。这条官道日后便由你来负责,工部的人全都听你调遣,给你打下手。”
三皇子听后,连忙领命道:“臣弟遵旨,定不负皇兄厚望。”
皇上又转头看向贺飞,笑着说道:“璟文,你送的这份水泥生辰礼物,正合朕的心意。如此,便免了你守皇陵的惩罚,官复原职吧。”
贺飞笑眯眯地看着皇上,那眼神中却藏着几分狡黠。皇上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见这个一贯倒霉却又机智的弟弟说道:“皇兄,您真是仁义无双。但臣弟当初做事鲁莽,理应受到惩罚。这惩罚嘛,不如就改为臣弟帮您种田吧!也好让臣弟有机会多学学农耕之事,体会百姓之艰辛。”
皇上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心中对这个倒霉的弟弟无奈中,按照小嘉的说法,他不该去边疆排兵布阵吗?
朕需要你种田?这货不是为了和小嘉一起,不肯离开吧!
他又不能当场发火,不然底下的大臣还以为他对璟文失去圣心,朝中有些人德行,捧高踩低,两面三刀,背地使绊子,今日他发火,明日有些人就会以为贺飞失了势力,自以为是讨好他找贺飞的麻烦,到了最后,贺飞来他这里闹,小嘉去母妃那里哭,他还不被烦死。
皇上心里被这个弟弟搞得不痛快,既然身为皇帝的他不痛快,那他为什么让罪魁祸首痛快。
喊了身边的公公,把贺飞那桌饭菜全部加上辣椒,辣死这个倒霉弟弟得了。
他是皇上,可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
贺飞再次吃菜的时候,辣死他了,他为了面子还不能说出来,喝了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我草草~就连酒都是辣的。
宴会渐入佳境,随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前往了畅音阁。
抵达畅音阁时,张小嘉已在此恭候多时。
她迅速指挥人手,宫女将各位大臣的女眷引领至她们夫君的身边,并为每位大臣都精心安排了座位,由太监们引导就座。
张小嘉则主要负责安排皇家大臣和封疆大使的座位,其余的人则由女官妥善安置。
一切安排妥当后,在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浪中,皇上缓缓坐下,各位大臣也随之落座。
皇上简短致辞后,精彩的戏曲表演便拉开了帷幕。
这场戏是由升平署新编排的《天下安康》,剧情新颖独特,表演形式丰富多样。即便是眼界颇高的皇帝,也不禁连连称赞,对这出戏赞誉有加。
皇后被废,张小嘉干脆安排太后和宸太妃陪着皇上。
——
白日宴会结束,张小嘉,马上安排晚上的宴会,张小嘉欲哭无泪,她不是后妃,她不要管,但是太后一句话堵死她了,她不管,就是宸太妃管,母妃身体才好点,她舍不得,只能亲自管。
临近万寿节的前三日,京城大街小巷就开始披红挂彩。
白日笼罩在一片火红的海洋里,夜晚也没比白日差到哪儿去,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通宵达旦一整夜,比每年的上元节还要热闹。
百姓当然高兴,这万寿节当月,全国百姓免税。
晚上的宴席则是家宴,能列座者俱都和皇家沾亲带故,例如出嫁的公主带着驸马,例如皇子家眷,例如后宫嫔妃。
此时一片灯火通明的富丽堂皇。
排座是个技术活,太后那一辈已经有了排名了,这个不难,按照排位入座就行。
现在到了皇上的妃子们,皇后废了,皇上旁边的谁?
最高位的四妃有三位:贵妃、德妃、贤妃。
张小嘉直接把贤妃安排到了皇上身边,理由很简单贤妃身体弱,让她沾沾皇上的龙气和喜气,让身体得到皇上的庇佑。
皇家人的左边首座,张小嘉给了在边境守城的大长公主,也就是皇上的姑姑,次桌给了二皇叔……
右边的首座是四个皇子,次座是璟亲王和她自己,次次座给了三皇子。
剩下的按照他们的实权的来排位,没有按照品阶。
家宴和宫宴不同,家宴是热菜热饭,也就是一屋子的皇亲国戚,若是这样还吃道冷宴,御膳房的御厨直接掉脑袋好了。
皇上进来一看,这次没有男的左侧,女眷右侧,倒是一家一桌,他微眯眼说:“瑞儿,你们四人,让你们的皇叔坐上位,你们下位。”
得嘞!
皇上发话了,张小嘉和贺飞改成右侧首座。
贺瑞坐下后,小声对张小嘉说:“姨姨,我说了父皇一定要您和六叔坐首位,我赢了。说好了,到了封印日,你要带我出宫玩。”
张小嘉点点头。
大长公主对皇上说道:“陛下,那条水泥路,是否应当优先考虑修至我们边疆之地呢?这样一来,军情的传递便能更为迅速,总不能先顾及那江南之地吧!”言罢,她轻轻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言下之意,军资的运送切不可再拖延。
皇上闻言,亦是笑容满面,他温声道:“姑姑,今日乃是家宴,朝堂之上的事务,还是留待明日朝堂之上再议吧。”
大长公主轻轻摇头,故作嗔怪道:“正因如此,我才特意选在今晚,向陛下您诉一诉这边疆之苦。姑姑我年岁已高,从边疆跋涉至京城,这一路颠簸,坑坑洼洼,骑马行来,实在是辛苦至极,我这老腰老腿,可真是受罪不轻啊。”
皇上只是含笑不语,这时,张小嘉搭话道:“大姑姑,您可别这么说,我下午才给您把过脉呢,您的身体硬朗得很,比我这年轻人还要好上几分,哪里老了?”她的声音娇俏可爱,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大长公主闻言,笑骂道:“你这丫头,才学了几年医术,就敢自称神医了?”
张小嘉却毫不客气地傲娇道:“谢谢姑姑夸奖,我觉得我还真有神医的潜质呢。母妃和王爷的病,可都是我医治好的。上次大表哥还找我询问霍乱的病情,还付了我诊费,把京郊的皇庄都给我用了两年呢!”
大长公主一听,眼睛顿时一亮。京郊皇庄的粮食,那可是极为珍贵之物,守城的战士若是能吃上两年,那可真是太好了。她刚要开口,就听张小嘉继续说道:“我打算用这京郊的粮食,来开办一所女子医学院,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闻言,微微颔首,道:“赏赐给你之物,你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张小嘉闻言大喜,连忙谢道:“谢谢大表哥!如果以后万一有疫情发生,我一定义不容辞地出手相助。我只要一点点诊金就行,其他的我都不要。我还想在全国各地开办女子医学院,专门医治女眷呢。”
皇上一笑,心中暗自思量:所以,这货没钱开学院,打秋风打到他头上来???
贺青薇鼓起勇气,开口道:“婶婶,我可以去学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忐忑。
张小嘉看着她,心中暗自思量。这贺青薇,乃是三皇子的大闺女。因三皇子是光头皇子,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比不上那些大臣的女儿。
张小嘉微微一笑,道:“薇薇,你四书五经学得如此之好,我认为你不应该学医,而是应该去考科举。若是能当了官,顺便还能帮我管理医学院呢。”
贺青薇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去考科举,去当官。因为父王是光头皇子,得罪了皇上,她的地位比起一些大臣的女儿还不如。她很少很少参加宴会,也从未有人如此看重过她。
看着张小嘉那真诚的眼神,贺青薇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婶婶,我考科举!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给您管理医学院的!”
三皇子在一旁听得郁闷不已。他将要做牛做马为朝廷皇上效力,竟然还打算让他的孩子也做牛做马吗?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女儿真的能得到她的庇佑,那也是极好的。
贺飞专心给嘉嘉剥虾剥蟹,堵大长公主的话,也只能是嘉嘉说,皇上说不得,他也说不得。
二皇叔似乎欲言又止,皇上心中已然明了二皇叔即将提出的议题——关于动用大量银两修建皇陵之事。
然而,此刻皇上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小嘉梦境中的启示以及如何拓展大周的版图上,对于修建皇陵这样耗资巨大的工程,他自是毫无兴趣。
皇上不动声色地给贺飞递去一个微妙的眼色。
贺飞心领神会,随即开口,语气温和却又不失机敏:“二皇叔,我近日巡视皇陵,发现宫女数量似乎颇为充裕。我正愁水泥工坊人手不足,或许可以从皇陵调配一批宫女前来,做些筛选原料之类的轻便活计。三哥,你觉得呢?”
三皇子闻言,立刻心领神会,紧跟着附和道:“皇叔,水泥配方乃是国家机密,自当严格把控。皇陵守卫固然重要,但守陵宫女数量确实过多。况且,其中不乏一些太妃,她们在管账方面颇有建树,不妨让她们也出一份力,为皇室分忧解难。”
大长公主亦不甘示弱,她语气坚定地说道:“二哥,皇陵的修建固然是大事,但边疆的稳固同样刻不容缓。若能先将水泥路修至边疆,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说,无疑更为重要。”
皇上微微点头,对贺飞和三皇子的应变表示赞许,同时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他轻声道:“二皇叔,朕明白您的担忧,但皇陵之事,关乎我大周皇室之颜面,自然不可轻视。然而,正如贺飞与三皇子所言,当下确有更为紧迫之事需处理。至于皇陵,朕会另行安排人手,确保既不失皇室颜面,又能合理利用资源。”
二皇叔想修皇陵,最后变成削减皇陵的宫女,一时之间,脸色冷了下来。
他冷脸,但是他儿子可不敢冷脸,急忙打圆场道“六哥,你不是要去皇庄吗?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