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半月焦急地辩解道:“我父亲绝非什么面首,我母亲确实嫁给了我父亲!”
张小嘉抬眼,目光如冰,冷冷地说道:“大胆!长公主怎能嫁人,只能纳驸马为伴。你竟敢冒充皇家血统,难道不知律法严明,冒充皇家血脉者要受流放之刑吗?”
戚半月气得浑身颤抖:“我没有冒充,我说的都是事实。长公主正是我母亲,此刻就在大厅之内!”
张小嘉却不为所动,冷声道:“来人,将此女拿下!”
“魏大小姐,劳烦你去请长公主来,告诉她有人胆敢冒充黄家血脉,还声称她已嫁人。”
魏静宣一听,便知此事难以善了,她看样子要做选择了,不知道她忠于临安,她能不能打败自己的兄长,这个魏国公会不会让她来坐。
侍卫们闻言,立刻上前将戚半月团团围住。
魏静宣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先恭敬地向端坐于上的祖母行了礼,随后轻盈转身,面向气质高贵、面容端庄的长公主,以一记温婉却坚定的行礼,道:“启禀长公主,后院逸轩花园中,现有一名自称是您千金的女子,名唤戚半月,目前已被临安县主张小嘉县主下令拘押。”
长公主一听,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未发一言,只是急匆匆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焦急与不安,是对突然出现的事件焦急。
半月,她的亲生骨肉,这个秘密在京城虽非人尽皆知,但也绝非秘密,为何张小嘉会突然横插一脚?其中是否有着皇上的授意?
魏静宣见状,心中明了长公主的焦虑,连忙紧跟几步,轻声而坚定地说道:“长公主殿下,请留步,小女有几句肺腑之言,望您垂听。”
长公主停下脚步,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地看向魏静宣,低沉而威严地吐出一个字:“讲。”
魏静宣深吸一口气,语气冷静而清晰:“公主殿下,您身为皇室成员,自然可以拥有面首,可以有自己的宠臣,但下嫁于人家,却是大忌。
您与戚家的那位,他身为程朱理学的忠实拥趸,他只能被视为你的面首,您的长公主之位可保;
若您真的下嫁,长公主之位将与您无缘了!!下嫁这不仅是对您身份的亵渎,更是对先祖的背叛。您还记得吗?开国的圣武女帝曾对程朱理学深恶痛绝……您真的打算承认自己是下嫁给了戚家家主吗?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要知道,三公主一直对长公主之位虎视眈眈。”
长公主闻言,身形微微一晃,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周嬷嬷,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周嬷嬷见状,立刻明白了魏家大小姐话中的深意。若公主真的承认下嫁戚家,那么她不仅会失去皇室的支持,更可能面临生命的威胁。而二公主的早逝,无疑为三公主上位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周嬷嬷低声而坚定地劝道:“长公主殿下,为了一个男人,真的不值得。皇上已经容不下戚家承了,您可要三思啊!您此时更应该谨慎行事。”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与无奈,她低声问道:“嬷嬷,那我该怎么办?”
周嬷嬷沉吟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回长公主府,上书给皇上,请罪你养了面首,承认戚家承是你养的面首,然后闭门谢客,静待时机救下二小姐。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您的身份与地位。”
在周嬷嬷的规劝下,长公主最终点了点头,决定返回长公主府。
等待了半天,长公主却不敢现身认女。
戚半月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但猛然间,她忆起自己身上携带着一块能够证明身份的珍贵玉佩,于是连忙高声喊道:“且慢,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话音未落,她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块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玉佩,高高举起,让它在众人眼前闪耀。张小嘉的目光在触及玉佩的瞬间,眼神微微一闪,显然认出了其上雕刻的皇家特有标记。
然而,这块玉佩的出现,让张小嘉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心中暗自窃喜,只要有人能证实这块玉佩的真实性,那么整个事件便有了转机。
只要玉佩是真的,只要长公主承认戚家承只是她的面首,那么一个程朱理学的大儒成为皇室的面首,他就没有办法在以大儒的身份推崇程朱理学,他就不足为惧,也就不再会对她的任务构成威胁。
就是不知道魏静宣有没有警告长公主,长公主是蠢的,但是她身边的周嬷嬷不蠢。
张小嘉心中盘算着,却故意嘴上质疑道:“一块玉佩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偷来的呢。”
戚半月闻言,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就在这时,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嬷嬷缓缓走来。她目光深邃,瞥了一眼戚半月手中的玉佩,语气平缓而坚定地道:“这玉佩确实是当年公主之物,这位姑娘或许真的与皇家有着不解之缘。”
张小嘉心中暗自窃喜,御史又有活干了。她故作沉思,道:“即便如此,也需进一步调查。先将她带去武德司看管起来,待本县主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张小嘉眼珠一转,看到了陈与曦,御史中丞的掌上明珠,科举出身。
她立刻说道:“与曦,你身为翰林院官员,应当立刻去找你父亲,告诉他有人胆敢冒充皇家血脉,污蔑长公主下嫁于人。此事是真是假,还需他查明。”
陈与曦闻言,略一沉思,便立刻明白了张小嘉的意图。她曾听父亲提起过,临安县主张小嘉才情出众,若非因为嫁入璟亲王府,定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陈与曦没有多言,转身离去,心中暗自思量张小嘉深的盛宠,她父亲说过如果她能抱紧张小嘉的大腿,官途上就会平步青云。
张小嘉在花园中闹腾了一番后,拍拍手便离开了。
魏静宣亲自送她回去。
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上,魏静宣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小嘉,而张小嘉也同样注视着她,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张小嘉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她淡淡说道:“魏国公的位置,你是坐不了的。你哥哥是皇上身边的书童,与皇上情谊深厚,再者,他与你同母所出,你真的舍得毁了他吗?封侯拜相这种事,还是得靠自己闯荡比较好。”
魏静宣闻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甘,她轻声问道:“难道就不能让我做个梦吗?”
张小嘉闻言,语气冷酷地回应道:“少做白日梦了,我交代你的事情,给我好好干,不然的话,就连魏国公府的大小姐,你都未必能做得安稳。”
魏静宣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算计好我们了?你从小就不喜欢那些种田之类的粗活,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动口不动手,指挥着别人去做。”
张小嘉闻言,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即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听说荣昌郡王府的世子妃居然动了休夫的念头,你对这事儿知道多少内幕?”
魏静宣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打趣道:“太后娘娘给了你多少甜头?我也要分一杯羹,咱俩一块儿干。”
张小嘉故作娇嗔,撒娇道:“你乱说什么呢,就不能是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我一直都很乖巧,长辈们自然都喜欢我,你们这是嫉妒我呢。”
魏静宣不以为意,心里暗自腹诽,定是那些长辈被临安的美貌迷了心窍,才看不出真相。
她缓缓开口,道出了其中的曲折:“玉娘的身世与你相仿,却没你那么幸运。她自幼丧母,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晋阳侯与荣昌郡王曾有婚约,原是该玉娘出嫁的,却被后娘偷偷换成了自家闺女。可两年前,荣昌世子不慎坠马,瘫痪在床,后娘又悔婚,将玉娘推了出去。玉娘嫁入郡王府后,悉心照料世子,还求了胡御医将世子治好。可世子的心却被玉娘同父异母的妹妹勾了去,如今竟要贬妻为妾,另娶她妹妹。”
张小嘉眯起眼眸,脸上挂着一丝不悦,说道:“贺大哥也受伤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来,如果他胆敢让我做妾,再娶其他女人,我一定让他重新变成活死人,然后去找大表哥要个孩子。”
魏静宣望着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打她的冲动。
但她还是忍住了,继续说道:“玉娘直接把事情告到了大理寺。现在晋阳侯说,当初是妹妹被打昏迷,她偷偷上了花轿,才要嫁给荣昌世子的。”
张小嘉闻言,关切地问道:“那玉娘现在怎么样了?”
魏静宣回答道:“她虽然提出了和离,但对方不同意。所以她决定走休夫这条路。按照律法,有以下三条情形,妻子是可以休夫的:一是丈夫做出严重违反人伦道德的事;二是丈夫品行不好、有恶疾,妻子可选择和离,若对方不同意,则可休夫;三是丈夫长期不回家、犯罪服刑或侵占妻子的嫁妆,妻子同样可选择和离,若对方不同意,亦可休夫。现在,玉娘正住在大长公主修建的安居院里。”
张小嘉听后,立刻喊道:“暗一,我们改去大长公主的安居院。”
到了安居院,这是一个为了无家可归或者生活受到了暴力对待的女性提供了庇佑的地方,说真的,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可以建立起来,毕竟没有人敢惹有权有势的大官。
比如说大长公主和长公主,一个是皇上的姑姑,一个是皇上的姐姐,都是长公主,都是第一世家皇家人家,但是,大长公主有实权,边疆守城元帅,手中有三十万的军队;而长公主就是拿着朝廷的俸禄,是皇家人仅此而已。
而她自己,其实还要差,县主一个,还不是皇室人,但是她有什么?皇帝的盛宠,璟亲王的王妃,拿着朝廷的俸禄,在钱方面,她好一点,她有税收,临安的税收她能拿上一部分(其实她可以拿上四分之一,但是朝堂克扣她的银子,比如维修城墙就是拿着她的银子维修的。),只要皇上不倒盛宠不断的话,她可以张扬到死。
此时,宋繁玉正带领着一群老弱病残的女性制作美食,这些美食将被她们拿出去售卖,以维持安居院的日常开销。
“玉娘。”魏静宣轻声呼唤。
宋繁玉闻声望去,尤其是看见张小嘉后,连忙上前行礼:“临安县主,静宣,安好、。”
张小嘉微微点头,关切地问道:“做这些,能让大家吃饱饭吗?”
宋繁玉笑着回答:“山珍海味自然无法奢望,但粗茶淡饭还是足以果腹的。”
张小嘉直言不讳:“我可以助你,让你稳稳坐上荣昌世子妃之位,你可愿意?”
宋繁玉轻轻摇头,坚定地说:“不愿意。您曾说过,‘君如无意我便休’。我宋繁玉,不愿强求。”
张小嘉柳眉微蹙,朱唇轻启,面露关切地问道:“下次什么时候需要去衙门呢?”
宋繁玉垂眸思索片刻后,轻声回答道:“明日。”
话音刚落,张小嘉便转头朝着身后高声呼喊起来:“暗一!”
只听得一声回应迅速传来:“属下在!”紧接着,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张小嘉面色严肃地看着暗一,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立刻安排一队精锐人马,从即刻起 12 个时辰不间断地保护宋繁玉。若是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们所有人都得再多当一年的暗卫!听清楚了吗?”
暗一单膝跪地,抱拳应道:“王妃放心,属下定会誓死保护好宋繁玉小姐,绝不辱使命!”
然而,张小嘉却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倒不必以死相护。你们每个人的性命同样珍贵无比,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本县主必定能够施展浑身解数将你们救治妥当。所以,务必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完成任务。明白了吗?”
张小嘉一挥手,暗一就消失不见了,这群暗卫真是好厉害,她想学~
“明日,我会亲自去大理寺,我想大理寺使会秉公处理的、”
“临安县主,你要什么?”
“你未来十年要来帮我做事,我说东,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走东,明白吗?谁敢对你伸手,本县主求皇上剁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