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主殿前,秦康对于即将遭遇的场景有过诸多想象,可是眼前一幕依然让他以为走错了片场。
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用糊上纸的格子移门围出了四壁,房间正当中摆了张六尺大床,隔开几米远架了台摄像机,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摆设。
床上躺着个女人,看起来在二十五岁上下,她身上盖了条毛毯,露出的手脚耀目生白,妖冶浓妆下笑得有几分神秘。
只是几分而已,放以前在粉色灯光下花不了几个老钱,就能解开她身上所有秘密。
相比床上女人,秦康对站在床头的那个小孩更感兴趣。
看个头,他最多不过两岁的样子,可孩童脸蛋上展露的表情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天真。
给人的感觉,甚至有点邪。
内田领着帮众,陪同秦康站在了床尾方位,神官和政府官员们分立在大床的左右。
收到鹤谷投来的眼色,神官转身面向内田及身后众人:“诸位,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位是爱泽沙耶小姐,她也是一位异能者,同时也是玛利亚计划的核心!”
秦康的目光在女人和孩童身上来回扫过,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神官让开个身位,招手将孩童引到身前,脸上勾起诡异笑容。
“诸位,这孩子是爱泽小姐的儿子,你们猜他有几岁?”
没有人回答,神官哼了一声自揭了谜底:“两小时。”
“你说什么?”
神官似乎对这番惊讶很满意,笑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殿堂。
笑罢,他轻轻抚上孩子的脑袋:“太郎,给大家看看你的本事!”
名唤太郎的孩童恶作剧般咧开嘴角,向前平摊出左右手。
只见左手上腾起氤氲白气,右手上闪耀橘红色光芒。
太郎两手同时向前一推,凝聚而成的冰锥与火球分从左右射在了地面上。
未等观众发出惊呼,太郎两手向着身侧撑开,随着动作,无数根尖刺穿透皮肤,把个小人儿变作一只浑身长满针尖的刺猬。
神官啪啪拍手,太郎也恢复了本来模样。
往太郎嘴里塞了一颗糖,打发他自己去玩,神官朝前踏出两步,一只手托举在胸前。
一团火苗蓬地在他掌心点燃,随着五指握拳又无声熄灭。
“诸位,我就是太郎的父亲……三位父亲中的一位!”
安静已久的鹤谷清了清嗓子:“爱泽小姐的异能是孕育,她生一个孩子只需要三分钟。孩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异能,而且最棒的一点是,这种继承在广度与深度上都没有上限!”
神官接着解释:“广度的意思是,你们每个人都身具异能,都有资格成为孩子的父亲,这样最终生下的孩子能同时拥有几百种异能!这样的孩子是无敌的,是没有弱点的!”
“至于深度嘛……”
神官脸色忽地一沉:“我必须事先说明,异能传承是有代价的,我只是渡让了一半异能给到太郎,当时就虚脱得不行,隔了好久才缓过来。如果是付出全部异能的话,很可能会死!”
鹤谷率领各位大臣一齐转身,向着内田这边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为了拯救这个国家,辛苦各位,拜托了!”
内田回过一礼,抖擞精神向着那张大床走去。
面对孩子的第一位父亲,爱泽回了个充满魅惑的笑容,两根手指捏住毛毯一角,慢慢掀了起来。
毛毯下除了春光旖旎的身体,当然不会有别个。
内田干咳一声,向着爱泽也鞠了一躬。
他神情萧索地叹息道:“这样的美女玉体横陈,却也没能勾起多少兴致,看来我的确是老了。”
一手解开和服的腰带,内田爬上了床:“请爱泽小姐收下我这副老骨头的全部异能吧!”
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内田毅夫枯树一般的躯体就被人从床上抬了下来。
有了会长的身先士卒,余下帮众纷纷化悲痛为欲望,挨个上阵。
价码是事前就要谈好的,有的人给一半,有的是三分之一,可也不乏几个追随内田献身的,有样学样被吸成了人干。
无论老少,每一轮的时间都不长,爱泽沙耶像个开足马力的吸尘器,不知疲倦地榨取每位入幕之宾的精华。
黑龙会里,宫本排在了最后一个。
交出一半异能的他脸孔煞白如纸,从床边翻身滚落,提着裤腰带踉踉跄跄走回。
“秦先生,该你了。”
望着爱泽业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秦康问道:“这是马上要生了吗?”
“应该不是……现在只是在收集,还没到孕育的时候。”
“客不压主,外面还排了好多人呢,我最后一个来。”
宫本倒吸一口凉气,尖着嗓子挑破了音:“秦先生,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我们会长都付出了生命代价,难道你还舍不得自己的异能吗?”
被他吆喝过这么一嗓子,房间里的眼睛齐刷刷盯在了秦康身上,倒让他进退两难。
“怎么回事啊?”另一头的鹤谷迈开方步,也向着这边走近。
“这位就是秦先生吗?幸会幸会!”鹤谷撑开翅膀,向着秦康伸了过来。
手垂在腰侧没有动过,秦康斜来一眼,淡淡说道:“没事,只是一点小误会。”
鹤谷的翅膀停在身前一尺,一双眼睛仍止不住打量:“关于秦先生的事,已故的内田会长都和我一五一十说过了。我虽然没有异能,阅历还是要比秦先生丰富的,这世上所有的不愉快都是从一点小误会、小秘密发展起来的。”
回盯着鹤谷那双黑亮的眼睛,秦康自然明白这个节骨眼他提到的所谓秘密是什么。
藏在他秦康身上有关异能开发利用的方法,才是小日子实施这个疯狂的玛利亚计划的最大底气。
他的秘密要藏不住了。
秦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从旁抓过宫本的手,又扶上鹤谷的翅膀,把两边紧紧交握在一块:“鹤谷太阁,宫本先生,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大敌当前,我们确实不该存有私心。”
鹤谷咧开了嘴:“秦先生能够明白就最好了,那么,请吧!”
“好的,我们这就动手!”
为什么说我们?
鹤谷略感诧异,还没明白这俩字的含义,忽觉脑仁一疼,浑身打了个哆嗦。
将那只丹顶鹤与宫本分开,秦康拉起翅膀一端向着那张大床走去。
半路上,他悄悄暂停了耳朵上的同声翻译器:“一会儿保护好自己!”
丹顶鹤默默点了头。
爱泽沙耶躺在床上,连毯子都不遮了,岔开两腿摆出魅惑姿势,小肚子高低起伏,蕴藏着生命的律动。
秦康坐上床垫,侧过头瞄了她一眼:“之前生过几个孩子?”
爱泽笑了起来:“记不清了,他们长得快,死得也很快,每过一小时相当于正常人一年的寿命。”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秦康升起一只手在面前端详:“放心送你们一家去地狱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