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宸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有些简陋,还有些破旧,但看着有些熟悉。
苏画宸侧头就看到了何砚书坐在边上,正在削着苹果。
苏画宸声音有些嘶哑着问:“我没被抓?”
何砚书说:“没有,你出事后,我半路把你给截过来了。”
苏画宸激动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何砚书,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何砚书说道:“我当然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何砚书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如同一个机器人在回话一样。
可惜苏画宸却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出对方的不一样,反而还有些生气道:“你说不会丢下我,那为什么前段时间失联,还让令权关着我?”
何砚书回道:“我没有让令权关着你,前段时间公司事情太忙了,但以后就不会再忙了,我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苏画宸眼底翻滚着戾气说:“像这种阳奉阴违的保镖,就该趁早杀了。”
何砚书继续削着苹果,说:“我已经把他解雇了。”
“只是解雇,太便宜他了,你知不知道他都对我做了什么?”一想到这段时间,令权做的事情,就让苏画宸咬牙切齿得很。
何砚书将苹果削好后,切了一块给苏画宸,闲聊似的问道:“画宸,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父母是死于火灾,对吗?”
苏画宸脸色有些不悦问:“你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
何砚书给自己也削了一块苹果,放嘴里咬着,说着:“我只是觉得我们跟火真的很有缘分。你的父母死于火灾,而我妈妈也死于火灾,我们两个初次见面,就是你在火场里救下我,是不是很有缘份。”
苏画宸终于意识到,何砚书有些不对劲,问道:“砚书,你今天为什么好好地说这些?还有,你不是苹果过敏吗?你怎么吃苹果了。”
何砚书削苹果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对方说:“画宸,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父母出事具体是哪天啊?出事的地点又是在哪里?”
苏画宸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何砚书说:“就是突然对你的过往很好奇。”
苏画宸说:“我的过往,你不都知道吗?”
何砚书看向他说:“刚才我问的那些,我就不知道。”
苏画宸有些不耐烦地说:“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非得问这些让我不痛快吗?”
面对苏画宸的生气,何砚书却是依旧表情淡淡地开口道:“我的记忆只有7岁之前是快乐的。7岁之前一直和妈妈一起生活,那时候生活中虽然缺少爸爸这个角色,我却过得很快乐。”
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何砚书的眼底也带上了一些笑意,接着脸色却再次阴沉道:“7岁之后我被接回到了何家,每天不是挨打就是受骂,随便一个下人都可以欺负。”
“我本来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要把我送走,直到她死后,我才从别人嘴里得知。她得了癌症,她没有办法照顾我了,甚至都不确定能不能活下来,所以只能把我送回何家。”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每天吃药,多次化疗,后来她对抗病魔成功了,她计划着过段时间就把我从何家接回去,结果在接我的前一天,死了。”
何砚书看向苏画宸问:“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苏画宸觉得今天的何砚书很不对劲,下意识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随口说:“我怎么知道?”
何砚书笑了,说道:“你看你这记性真差,刚跟你说过是死于火灾。”
“我有时候在想,若是我妈妈没有死于火灾,她顺利把我从何家接回去,那我后面的人生会不会就不至于那么累了,哪怕日子过得苦一点,至少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我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苏画宸眉头微蹙着:“砚书,你……”
何砚书看向他说:“我都没告诉过你,我妈叫什么名字呢。她叫丁秀兰,一个挺普通的名字,也是一个挺普通的女人,但是她对我很好,她在用她所有的力气对我好。”
“她死于火灾,并不是她不小心忘记关火又或者是煤气爆炸等。是她的隔壁邻居意外失火导致连累了她,当然那对邻居也没能逃出火场。听说他们家还有一个儿子。”
何砚书看向苏画宸,挠了挠胳膊问:“那个儿子好像跟你一样大。”
苏画宸此时的眼神强烈震荡着,问:“砚书,你是什么意思?”
何砚书继续说道:“这些年,我知道你父母对你不好,你也一直不愿意提及他们,所以我也不问。只知道你父母也死于火灾,却从来没有多问细节。我没想到,连累我妈妈出事的邻居,竟然就是你的父母。”
苏画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说道:“砚书,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原来我们都是那场大火的受害者。”
说着苏画宸伸手抱住何砚书,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这些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何砚书将自己的头靠他的身上,问:“真的吗?真的会一直陪着我?”
苏画宸说:“当然,我们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
何砚书突然问道:“当年那大火是你放的吧?”
他的声音冷静的很,苏画宸却是一下子从何砚书的怀里挣脱出来,脸色凝重地说:“砚书,你在说什么呢?”
何砚书继续削着苹果,一边不削一边往嘴里塞着,说:“当年的大火检查说是意外失火,可这个也就只能骗骗别人。我清楚你的性格,你连兔子挠你一下,你都杀了对方。你的父母从小虐待你,你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苏画宸着急回:“我没有。”
何砚书突然喝斥道:“苏画宸,我们认识17年了,你觉得你说谎能骗得过我吗?”
“我都说了没有,你不信就算了。”苏画宸有些生气地从床上起来,想要离开。
却被何砚书一把拉了回来,双眸通红泛着血丝,再次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17年前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