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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你要我说几遍啊?”苏画宸一把甩掉何砚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生气道:“我看你是疯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说着苏画宸直接往门外走去,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气得苏画宸开始用脚踹,发现没用后,干脆用肩膀去撞。

何砚书丝毫不急的说着:“你的胳膊之前出车祸时断了,是我给你续上的,最好还是不要再撞了,否则容易再次脱臼的。”

几乎是何砚书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咔嚓一声。

苏画宸胳膊真的再次脱臼了,疼痛感瞬间从他的胳膊延伸到四肢百骸,冷汗不断的冒出。

本来刚刚才车祸过,身体各处酸痛得很,这下胳膊又断了,更是雪上加霜。

苏画宸转头生气说道:“你把门锁上了?”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会天而已。”何砚书走过来,扶着苏画宸的手臂,说:“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手臂接回去。”

话落,随着咔嚓的声音响起,何砚书快速将他的手臂给接回去了。

苏画宸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何砚书的脸上,生气道:“把门打开。”

何砚书脸上巴掌印慢慢浮现,他也不在意,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话呢。”

苏画宸问:“是不是我今天不回答,你就不会开这个门了?”

何砚书没有说话。

苏画宸闭了闭眼睛,抿了抿唇后说道:“是我放的火。”

何砚书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两下,心底最后那点期待也没了。

他的心仿佛空了。

何砚书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画宸有些烦躁,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的情绪,带着几分恨意地说:“有的父母是父母,可有的父母只能叫畜牲。我爸是个烂赌鬼,好吃懒做爱赌博,每次喝多了要打我,输钱了也要打我。”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身上就没有几块好的皮肤。而我妈更是烂泥扶不上墙,多少次我求她带我离开,她只会叫我忍耐只会哭。”

苏画宸生气的将椅子一脚踹倒,怒喝道:“既然当不好父母,那干嘛要生下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见证他们失败的人生吗?”

“那天差点被打死,就在我差点要冻死的时候,我遇到了傅谦寻,那年新年我穿上了新衣服,戴上了干净的手套,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新年夜吃了一顿饱饭。”

回忆当时的画面,苏画宸连带着表情都变得温柔了许多,那是他一生当中最温暖的时刻。

苏画宸抬了抬下巴,看向何砚书,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恨说:“我不想要再挨打了,我再也不想每天活在挨打的恐惧中。我就是故意破坏了煤气,我就是想要烧死他们。”

“如果我不反抗,我早就死了。我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一开始说的时候,苏画宸还有些情绪平淡,说到后面就越来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连带着脸都气胀红了。

何砚书怒斥道:“可是你的报复,害死了我妈。”

苏画宸撇开头说:“我没想害死你妈妈的,只能说她命该如此。”

“命该如此?好一句命该如此。”何砚书笑了,又哭了,他又哭又地说道:“果真是命该如此。”

苏画宸终于也感觉到了何砚书的精神状态不对,他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放柔声音安慰着:“砚书,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说话有些没分寸,你不要跟计较好不好?我真的当时不知道会连累到你妈妈,如果我早知道,我……”

“如果你早知道你也会这么做的。”何砚书肯定的说着:“因为你做事从来只考虑自己,自私自利。”

“我自私自利?”苏画宸呵呵地笑着,有些讽刺地说道:“我是自私自利,但这不都是你纵容的吗?”

何砚书眼神有些带着淡淡的悲伤说道:“是啊,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我纵容的,所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不该在六年前,拿钱威胁章志墨顶替你坐牢的。我也不该不去抢何家家主的位置,只为了能拥有更多的权利护你一世。”

“我不该帮着你砸钱进娱乐圈,这样你或许和傅谦寻就不会再有后续了。”

“我更不该明知道你对傅谦寻有着过于偏执的感情,还一直纵容你,甚至想着隐瞒你,导致你接受不了真相,越发疯癫,最终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

“我最不该在得知你杀了凌文凌风后,竟然还对你抱有希望,想着带你离开这里,出国重新开始。”

“我真的错了。”何砚书说到这些时,眼眶变得通红,眼底不知何时蓄起了满满的泪水,说道:“我没想到,我这些年拼死保护的,竟然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这一刻的何砚书甚至不知道该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还是他自己作茧自缚了。

苏画宸觉得这屋子里有些热,连带着他情绪也有些难以控制,明知道这时候应该要好好安慰何砚书的,可是却只剩下满心的烦躁。

苏画宸反而质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怪我,后悔遇见我了吗?”

何砚书眼圈泛红,说道:“对,我后悔遇到你了。”

苏画宸说:“何砚书,你的命也是我救的。当年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你的好兄弟放火烧死在老宅了。”

何砚书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但不该用我妈的命来还。”

苏画宸被何砚书的一系列操作和言论搞得越发地心烦意乱,说:“何砚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何砚书坐在了床上,说:“我不想怎么样。事情发生到现在,我已分不清到底是你错的多,还是我错的多了。这辈子,我们就这样吧。”

何砚书说这话的时候,又挠了挠身子,看着旁边未吃完的半个苹果,拿起来继续啃着。

苏画宸还不明白何砚书的话,正在想让他把门打开,结果再次闻到了烟味,并且比之前更浓更明显。

他赶紧看向门口,发现门缝底下不断地有黑烟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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