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兄弟,你想问啥就问,我啥都交代!”
小十一冷声问道:“我问你,你们那些猪都是从对面拉的?”
“嗯呢,都是从老毛子那边拉的。那头这两年也不知道咋了,出来了一批病猪,这边收贼拉便宜,一斤猪肉我们收才一毛二,拉到这转手赚几十倍。”
小十一脸瞬间黑了,娘的,他可是天天在这边吃饭,说不定自己就吃了一两年病猪了。
现在猪肉两块三一斤,从老毛子那边收一毛二,现在收猪毛猪大概一块左右,那这么一算,除去运输成本啥的,就算是俩人一半一半儿,一斤猪肉还能赚个四毛多。
怪不得这些王八犊子胆子这么大呢,这一晚上几百上千块钱,谁看着不心动?
“你们一般都长时间往这送一趟猪?”
“两天,临市这边猪肉消耗的不小,那啥,除了省里就是你们这了。”
“我再问你,你们老板和肉联厂老板啥关系?”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小十一的刀微微用力,他的身体一僵,说话都僵硬了不少。
“别,我说,我说!”
“肉联厂的厂长是我们老板的联桥,那啥,我们老板在省里也有人,所以才往省里还有市里送的。”
小十一冷声威胁道:“你呢,一会儿我放你走,这事儿你可以和你那些兄弟说,但是你想明白了,如果这事儿口风出去了,你肯定跑不了。”
“我既然能找上你,能知道这事儿,那就说明这边还有J市我都有人,所以啊,你跑不了。”
司机赶忙说道:“哥,我就是个开车的,别的事儿我不管。”
“我刚才就是尿了个尿,啥事儿也不知道。”
小十一拿着刀背拍了拍司机的脸:“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滚吧。”
司机连滚带爬的进了旅社,小十乔蹲在远处的路灯下面抽烟,三十多个人藏在车的另一面没有离开。
小十一不傻,如果这些人现在出来,那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没一会儿,小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电话线剪了?”
“嗯呢,剪完了。”
凡事儿都得万无一失,小十一不想见血,但是,也只是不想。
一直到天亮,旅社也没下来人,小十一招呼着大家伙都撤了,看来这小子不傻,知道怎么做自己才能活着。
一帮子人走到厂子门口就散了伙,小十一和小乔拎着锅烙还有大米粥小咸菜上了楼。
宁杰和小六子俩人一个躺在办公桌上,一个躺在沙发上睡觉,听有人进来了,俩人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回来了?”
小十一点了点头:“哥,回来了。”
宁杰伸了个懒腰,问道:“咋样,查出来眉目没有?”
“查出来了,哥,我跟你说,这群人真特么是畜牲。老毛子那边的猪不知道咋地了,这两年不少猪都得了猪瘟,不少米粒子猪还有瘟猪都让他们收了过来,一斤才一毛二。”
宁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怪不得这些人铤而走险,一斤一毛二啊!
要知道,肉联厂收猪价格可不便宜,怪不得不收老乡的猪呢,这一斤上下就差了一块钱。
别的不说,肉联厂一天几万斤猪肉肯定是能卖出去的,这一天可就好几千块钱的利润啊!
这些王八犊子,怎么敢的?
“行了,我知道了,他们一般几天来一趟?”
“隔一天一趟,省城那边不知道,估计天天都得去。省城肉联厂也有他们的人,好家伙,这些人还挺有本事。”
“行了,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
没来得及吃饭,宁杰又给冯玉京打了个电话,把所有事儿交代明白,宁杰简单吃了俩锅烙,洗了把脸,神色匆匆带着小六子去了市局。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凌晨,八辆汽车缓缓的驶入了肉联厂,两个肉联厂的员工刚要关门,一帮子大盖帽还有防疫站的人就冲了出来。
“别动!”
“都不许动!”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陈建国就一马当先,把其中一个人按在了地上。
接车的是肉联厂的主任,主任脸贴在卡车上,猪屎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陈局,陈局,你这是干啥啊,你这是干啥啊!”
陈建国阴沉着脸说道:“干啥?你自己干啥了心里面没数?”
肉联厂主任小声说道:“陈局,有啥事儿好好说,那啥,咱俩换个地方说。”
陈建国黑着脸看着肉联厂主任,啥叫换地方,不就是为了贿赂自己么?
“没机会说了!”
“所有人都控制住,一个也不许放走!”
防疫站的人皱着眉头一个个检查着肉猪,脸色越发的阴沉,心情也越发的沉重。
这些猪,有一个算一个,不是米粒子猪就是瘟猪。
他们怎么昧着良心给这些猪盖钢印的啊!
防疫站主任红着眼说道:“陈局,这些猪都是瘟猪!”
陈建国对着肉联厂主任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特么是畜牲么!这特么可是往老百姓嘴里进的东西啊!多少孩子都吃肉联厂的猪,你特么是畜牲么,你说话啊!”
肉联厂主任面若死灰,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完了,不光是自己完了,包括厂长也完了。
猪肉的风,一晚上就飘向了省城,势不可挡。
楚逢生黑着脸看着意气风发做报告的付建业,他怎么也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不显山露水的付建业,能在这个关口捅了自己一刀子。
杨韶宁看着付建业,神色有些复杂。
他知道,付建业干这事儿,不单单就是为了为民除害,当然,这占了其中一大部分。
这个雷什么时候都能爆,但是在这个时候爆,那意义就不一样。
付建业是冲着自己来的。
杨韶宁心里紧张的要命,虽然他杨家也很强,但是相比于付家,那是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付建业这是明摆着告诉自己,再特么不把宁杰当人看,下个说不定就是你了。
一场会杨韶宁几乎什么也没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宁杰的上面。
而在省城付青山的办公室,两个大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