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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昼戴着耳机,不清楚什么牌子,不过想来降噪功能是不错的。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笔与平板接触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很明显,她此刻正全身心投入在绘画上,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摒弃了外界的干扰,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和她手头上这一件事似的。
此为——“心流”。
但霎时,世界却忽然起了一场很大的风。
突兀而短暂,就像是错觉一般。
真昼放下笔,她还没有画完,却像是想到某种可能性一般回过头来,正好对上此刻站在门边的苏清。
以及一双黑眸,像是奔涌的河流般流动着名为安心的情绪。
只是旁人见不到的河床下,还弥留着担忧、后怕的礁石,静静地任由水流冲刷着。
“抱歉,因为按门铃没有回应,在客厅喊你名字也没有答复,所以我就擅自闯进来你的房间了。”
苏清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进来的意思。
“我、我才是应该说抱歉,没有听到你喊我,让你担心了。”
真昼有些自责地说,下一刻她便注意到苏清还没有进来,稍稍歪了歪脑袋,好奇地问:
“那个……为什么不进来?是我的房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进来了。”
苏清边走边说道。
“欸?你有点奇怪哦,明明刚见面那会就已经进来过我的房间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却反而不敢进来了吗?”
真昼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眼睛笑的弯弯地问道。
“那次是迫不得已,做不得数。
你关上门就代表着你现在做的事情并不想被打扰。
这和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房间是你的私人空间,所以别人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就不应该擅自进来,不是吗?”
苏清缓缓说道,在真昼的视角中,那双眼睛明亮得像是会熠熠发光。
人和人是要有边界感的,不过这一刻如苏清所说,阐述为【私人空间】更为合适。
而要求配偶“毫无保留”,本质不过是某一方基于薄弱安全感的自我满足与剥削而已。
更何况,那是做不到的事情。
因此,尊重真昼的心情令苏清停滞在门前,此刻得到对方的同意他才肯进入。
“但你……又不是别人。”
真昼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快速向上看了一眼苏清又迅速低了回去,低声且认真地说道。
“就算不是别人也不行,擅自打扰一个人专心做的事,没有谁会开心的,所以我得向你说抱歉。”
苏清垂下眼帘,第一次有那样心悸的感觉。
但哪怕如此,他也不该乱了方寸。
刚才自己的状况……太奇怪了。
可这其实怪不了苏清。
以往他什么也没有,可以什么都不想。
现在却仿佛什么都有了。
有的越多,想的也就越多。
“你这是在对我说教吗?”
真昼似乎很不满这样的话,抬起眸子的时候,脸上都写满了别扭的情绪。
“我当然知道这些……但你不可以再向我道歉了哦,因为本来就是我不好没有回你,你没有做错什么。
你要是再道歉的话,我会很自责的。”
真昼又十分任性地说。
女孩微微皱着眉,透亮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对视着苏清,没有半点玩笑话的意思。
苏清没说话,只是走上前为其抚顺了身后的长发。
他没看真昼桌上的东西,不太清楚为何这会对方头发乱了也没来得及自己整理。
“生气了?”
真昼别过脑袋,盯着苏清问。
“嗯?怎么这么说?”
苏清稍显诧异,反问道。
他应该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没生气的话,为什么……不摸我?”
真昼的声音有种大陆南方女孩特有的轻柔,只是说到最后的三个字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的有些急促与疲惫。
“这里?”
苏清几乎是习惯性地摸上那圆润的脑袋。
虽然一小时多前才摸过卡玛库拉,不过但洗过手了,要不也不可能来摸对方的头发。
或许对他而言,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之一。
“你明明很清楚嘛?”
真昼闭眼享受了起来,同时哼起不知名的小调。
轻松且愉悦。
都学了这么久的绘画,稍微放松一下奖励自己怎么啦?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会清楚?”
苏清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他现在依旧在想诱导真昼把“我要……”说出来,不想让对方有些事憋在心里自我消化。
大概猜得出来,这个独居近十年的女孩,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不过。这其实一种有些任性和自大的包容。
但也是对女孩的宠溺。
“我如果说出来了,你就会全部满足、实现吗?”
真昼闻言,立刻想到什么,睁开双眼,眨巴眨巴地凝视着苏清。
“我又不是上帝或者圣诞老人,就算说全部实现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苏清没夸大地直接答应,吹牛皮要有个限度。
除非肺雾统子能原地升级。
不过那还是蛮可怕的,还是算了吧。
他还是习惯靠自己一个人。
“哎,我不会提一些太离谱的要求啦,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做到的事,就算这样也不能答应吗?”
真昼细腻柔软的声音徘徊在苏清的耳边。
他低下头看去。
女孩的嘴唇真的很嫩,眼睛也亮晶晶的,就像是水中的明月。
“不能,就算我能做到,也得分能不能做。”
苏清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很干脆也很果断。
“欸~~~?”
真昼大概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仰起脸,腮帮鼓了起来,像气球似的。
“既然这样,说出来好像也没用欸?”
“有用啊,听你说话我觉得蛮有意思的。”
“那是拿我寻乐的意思吗?”
“不是,是你声音好听,喜欢听你说话的意思。”
苏清没揉太久真昼的头发,揉太久容易乱,虽然对方对于他擅自的离开很不舍就是了。
搞不好这里就是真昼的“struff”也说不定?
“就算你这样夸我,我也不会放弃提一些可能会很过分的要求的。”
真昼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印象中这还是苏清第一次说她声音好听。
有这么好听吗?
因为羞涩,真昼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什么叫可能会很过分的要求?”
按照经验,对方的过分其实都是蛮可爱的说辞,因此苏清倒也不在意。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真昼不知怎的,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一大半。
大概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了吧?
“好吧,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苏清心想以后那是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吧?
话说……这个过分,应该不是一些奇怪的要求吧?
“嗯……现在吗?好像还真有。”
“洗耳恭听。”
“再多多对我说教吧……”
“喜欢被说教啊?”
“笨,笨蛋!!怎么可能啊!才不是喜欢被说教!
真昼语气一转,又变得轻柔,像是夏天一汪汩汩的清泉。
“是你的声音很好听,我也……很喜欢……的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