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请的客人到了。”
画舫的雅间之中,信王听屏风后面的人汇报之后立刻将所有人差遣出去只留下了姜雨以及手握戚家刀的杨文元。
见杨文元要重新戴上恶虎面罩,信王笑着摆了摆手,“不必了,文元,他迟早得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现在你戴上面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这位东厂大人还会心有芥蒂。”
“是,殿下。”
杨文元点头。
随后信王又差遣二人将屏风挪走,等了一会之后,薛文轩就走进了雅间之中。
“下官薛文轩,拜见信王殿下。”
薛文轩单膝跪地,信王身子一动有想要将过去亲手搀扶起来的意思,但想了想最后还是一抬手,“薛公公,你与本王何须客气,快快请起。”
信王又让姜雨看座,等对方落座之后,信王这才笑着问:“薛公公此番前来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本王了。”
“殿下真是少年英才,什么都瞒不过殿下。”
薛文轩看着信王笑着说道:“青天会的事情下官已经散步出去了,本想着事先与殿下商议,但魏忠贤在下官身边安插了许多耳目,直到今日下官才有机会前来拜会信王告知此事,还请殿下恕罪。”
“欸,薛公公此话严重了,非常时期那就得用非常办法,本王也体谅公公难处,而这青天会的消息散布的时机正好,眼下京中流言四起,想来魏忠贤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了。
所以本王也给公公打了个援手,让锦衣卫的徐总旗前往公公府上去拿青天会的消息,想必此人已经得手了吧?”
信王笑着说。
薛文轩眯着眼回答道:“这是自然,若不是这徐云楼得手,下官还真得再耐着性子等等,不然哪儿来给殿下的好消息。”
信王看着薛文轩这副模样,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对方所说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当年剿灭青天会时候与魏忠贤有关的那些负面的信息即将流传出去。
信王安排徐云楼去取那些情报,这也是跟薛文轩达成的协议之一,因为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有人出来背黑锅把薛文轩保下来。
“他取走了信息未必就会把上面的内容捅出去,所以公公的动作得快些了。”
信王提醒之后,薛文轩笑着点头道:“多谢殿下提醒,不过下官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
信王点头后,薛文轩开口道:“下官以为得让事情再发酵一段时间,我担心现在捅出去,魏忠贤立刻就会用雷霆手段将这件事压下去。
所以下官认为可以先将此事的指向性引导到别人身上,等到魏忠贤麻痹大意之后,再把这一剂猛料下到京城,到时候他魏忠贤想要掩盖可就难于登天了。”
信王听后眉头微微一皱,“那公公打算引导到何人身上?”
薛文轩听后面色正然缓缓地说:“此人必须是魏忠贤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也还要与青天会的案子有些关联,不然他绝对不会任由那些流言在坊间流传。”
薛文轩这个指向性就太明确了,朝中能是魏忠贤眼中钉肉中刺的,就那么几个人,恰好有一个还正就是自己。
信王看着薛文轩时候眼中神光不断闪烁,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给自己挖的一个坑,因为这薛文轩一直以来都是魏忠贤的人。
在徐云楼从保定府回来,京营将他强行要到军营中之前,都是。
对方这个在东厂身居要职,有侍奉魏忠贤多年的人,信王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也不可能对方做了一件伤害魏忠贤的事情跑过来说要投诚,自己就傻乎乎的全信。
见信王看着自己权衡利弊,薛文轩立刻解释:“殿下,下官所说的这人乃是英国公张惟贤。”
“为何是英国公?”信王问。
“因为当初锦衣卫和东厂剿灭青天会,他作为手握京营大权的重臣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那晚动静如此之大,十万京营大兵没动一兵一卒,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到他的身上,就说此事有他参与。”
薛文轩说完之后,信王摇头道:“可现在外面的留言都说当初青天会的覆灭是因为青天会与东林党人一样抨击朝政和后宫之事。”
“英国公在当晚的扮演的,就是为了朝廷安稳,与东林党一样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息事宁人的角色。”
薛文轩坚持要把英国公拉下这趟浑水,让信王心生警戒,那可是自己呆在京城之中最坚实的后盾。
如果失去了英国公的支持,没有京营作为自己的后盾,那这京城就绝对待不下去了,只要自己一走,以皇帝的身子还能活多久?到时候皇位是谁来做,那不就是魏忠贤,或者哪位大太监说了算么?
所以英国公张惟贤绝对不能淌这趟浑水,那这个人就只有自己了。
信王认为,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冒一下这个险,青天会的事情虽然不会把魏忠贤直接拉下水,但为了手里能攥上对方把柄,到时候自己坐上皇位也有一方助力。
至于延期那的薛文轩,那便是到时候跟对方示好的筹码了。
“如此,薛公公,英国公的主意咱们不能去打,就把本王拿出来当饵,而且是本王的话,想来魏忠贤更乐意这消息四处散步,说不定还会帮着推一把。”
薛文轩听后心头微微一震,看来这信王不好糊弄,如果能把英国公拉下水,那这京营的虎符至少能分一半出去,到时候自己就能找人接手了。
以身作饵,这信王真是胆子不小。
“下官明白了,那就按殿下您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薛文轩抬头看着信王继续说:“如此一来,那姓徐的锦衣卫就不能留了,他现在是殿下您的人,您看此人什么时候消息合适,下官好去安排。”
“暂且等着吧,一是等闹鬼的案子结案之后,二是等魏忠贤出手之后,到时候本王再通知你一并处理。”
“是,殿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薛文轩起身离开之后,杨文元悄声问:“殿下,这姓薛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奉魏忠贤命令前来,是不是该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