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个好酒啊!!”
江东平连连感叹,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张之柔也喝了些,这是烈酒,她有点驾驭不了,刚喝了两杯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还是葡萄酒好喝!
百里墨卿给李佐倒了一杯,“想不到公主府还有这样的好酒,我记得,三皇姐好像不喝酒的吧?”
“这酒,难不成是皇姐特地给驸马准备的?”
李佐诧异的抬头,目光从百里如韫和百里墨卿两人脸上来回转,随后在百里墨卿的眼神里,他察觉了他的用意。
他,还是决定要帮他了?
李佐面上露出几分讪笑,将他倒得酒推开了些。
“要跟王爷说声抱歉了,在下,已经决定戒酒了。”
百里如韫面色一怔,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他,戒酒?
他不是说,酒就是他的精神食粮,没有酒,便作不了诗,写不了书吗?
这些年,为了他这点爱好,她没少搜罗好酒。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李佐面上微微发红,“曾经,在下确实认为酒是个好东西,认为它能帮助在下,成就在下……”
“可是,这些年在下被照顾得太好了,因而忘记了,这酒,也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一个没控制好,可能就会导致重大错误发生!”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决不能再给自己出现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百里墨卿和舒禾都听懂了他的意思,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三公主。
百里如韫表情也微显怔结,看着李佐的眼睛里浮现几分意外。
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是“文人雅客”,很少会说一些风月之语。成亲这么多年,他与她一直相敬如宾,两人的相处模式,与其他夫妻的相处之道,有着明显的差距。
她一直以为,这是他这样的文人特有的相处之道。
百里墨卿见三公主怔愣不语,便又开口道:“听驸马这意思,似乎对这‘酒’有了点别的看法?”
李佐飞快的看了一眼百里如韫,脸上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一丝红晕。
“是,我以前以为能助我的,是酒;可这半年来,我戒了酒,发现我一样可以写诗,可以写书,可以写策论。”
“自从意识到这点,我才有时间重新审视我的人生。”
“我发现,在我的世界里,原来一直有个人,在为我负重而行,为我创造一切我认为重要的环境和条件……”
“也是从上次那个错误中,我才知道,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心里最重要的事,已经变了。”
舒禾喝了几杯酒,脸上带着几分酒红红晕,眼里都是八卦的光。
“驸马爷,这话怎么说?快说来听听啊?”
百里如韫听出她声音的打趣,忍不住替李佐难为情。
她推了推舒禾的胳膊,嗔了她一眼,“莫闹!”
李佐抬手按住了百里如韫的胳膊,似在阻止她对舒禾的“责怪”。
“没关系的长公主。”
百里如韫听见这话,又是惊了一下。
他竟然会在人前握住她的手……
这,这李佐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他收回手,脸上浮现几分窘意。
“经过上一次的事,我已然发现,不管是诗、书、论还是名,都不及我的家人重要……”
舒禾看向三公主,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一丝红晕。
“驸马爷,您刚刚说的是‘家人’,可我看着,怎么感觉您说的是三公主呢?”
李佐一本正经的脸上更红了。
“阿禾妹妹,可以了。”
百里如韫还是淡淡开口,不想再让舒禾继续下去了,能得到李佐这样的回答,她其实挺满足了。
毕竟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多地是权衡利弊,对她,并没有多爱。
如今能有这般变化,她确实感到了十分意外和惊喜了。
舒禾笑了笑,忍不住打趣道:“三公主,怎么我看着驸马爷并没有你说的那般迂腐呢?这甜话说得,不是挺好的吗?”
百里如韫推了一把舒禾,脸上露出几分羞恼。
她怎么将她们说的私话都说出来了?这李佐听了,别又自尊心作祟,好不容易的改变又散之一空了。
“是!我说的,就是长公主!”
李佐再次出声,虽然脸上依旧一片通红,可眼神里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坚定。
他看着百里如韫,似乎想要证明些什么。
舒禾和百里墨卿两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地将这茶桌让给他二人。
两人边走边回头,看着那成亲多年,却好像第一次心心相交的两人,舒禾忍不住感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初次互表心意的初恋男女呢!”
百里墨卿笑着道:“当年的三皇姐跟李佐的婚事,是圣旨定下的,所以他们两人可能并没有外人想的那样恩爱。你方才也看到了,李佐对皇姐,更多的是客气和敬重。”
“如今看来,应是不开窍的朽木,在经过上次算计之后,猛然开了窍吧。”
舒禾微显诧异,“你也知道了那件事?”
“嗯,驸马说的,他估计是以为皇姐对他心怀芥蒂,所以一直无法面对她。”
“他还说,想让你帮个忙,解决他与皇姐之间的芥蒂呢。”
舒禾再次回头看了眼两人,那副甜蜜又克制的模样,真是甜得齁人。
“公主跟我说,她以为驸马在怪她那日怒火之下,没给他留面子,伤了他的自尊,所以才刻意回避她……”
“合着,这两人是因为没有及时沟通,这才让误会持续了半年之久啊!”
百里墨卿点头,大概,是这样的吧。
“唉!所以说,夫妻之间,坦诚很重要,沟通则是最重要的!要不是两个人都是闷葫芦,可不就得跟公主和驸马一样了吗?这得浪费多少大好光阴啊!”
“希望他们俩以后能意识到这点,彼此都做一点改变吧!也只有这样,这两个人未来的几十年,才能安安稳稳地走下去啊!”
百里墨卿很赞同这话,当即停下了脚步,搂住了她的腰身,看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他又有些难以自持了。
“你,做什么啊?”
这可是公主府!他该不会要在这里“发疯”吧?
百里墨卿微微移开视线,生理的变化,让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了些。
“既然你如此了解夫妻相处之道,那你老实告诉我,这两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舒禾双眼一眯,眼底露出几分警惕,“做什么?我还没死呢,就想继承我的遗产了?”
“呸呸呸!!”他面色一变,连“呸”好几声,脸上都沉了下来,“说了多少次了?不许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
“好好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
她立刻投降道歉,“不过,你既然不是惦记我的遗产,问我赚多少钱干什么?”
让人怀疑!!
他眸色微沉,“我,想退休了!”
“退休”这个词还是从舒禾那学来的。
“如今朝堂局势已稳,我想离开了。”
与她去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