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一般。
蛟马拉着乌木马车，蹄声清脆，车轮碾过崎岖的山路，向着赤岩城飞速前行。
宽敞的车厢内，此刻多了几位乘客，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
顾诚与唐灵钰并肩而坐，目光落在对面的楚家三兄妹身上，神色间带着一丝古怪。
老大楚云天，是个黑脸汉子，身材高大雄壮，英武不凡，与其说是炼神修士，倒更像是个炼体修士。
老二楚云海，虽然肤色与大哥一样黝黑，但五官俊朗，若是肤色白皙些，倒也算得上是个翩翩公子。
老三楚云兰，则是肤白貌美，娇俏可人，虽不及唐灵钰、徐念雪那般人间绝色，却也是个耐看的美人。
三人坐在一起，容貌差异之大，让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亲兄妹吗？
“顾首席，你是不是奇怪，我们兄妹仨为何长得不像啊？”
楚云天看出了顾诚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我们三个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长得不像，实属正常。”
楚云海接过话头，调侃道：
“幸好不像，若是三妹也跟父亲一样黑，将来嫁不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二哥！”
楚云兰娇嗔一声，悄悄瞥了眼顾诚，随后用力拍了楚云海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一时间，车厢内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唐灵钰微微一笑，看向楚云天，好奇地问道：
“楚兄，之前楚雄英口中的‘化妖派’与‘御妖派’，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百兽山庄的妖仆秘法，为何还要分成两家？”
闻言，楚家三兄妹的神色微微一变，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唐灵钰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唐突，正想转移话题。
楚云天却摆了摆手，沉声道：“没什么，这不是什么大秘密，说了也无妨。”
他看向顾诚和唐灵钰，缓缓说道：
“顾首席，唐姑娘，你们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位楚家老祖——云墨尊者吗？”
二人齐齐点头。
楚云天继续道：“两百年前，云墨老祖于赤炎山脉深处闭关，出关后性情大变。
除了留下许多画作外，还在百兽山庄原本的‘御妖法’基础上，开创了一门新的妖仆祭炼法——化妖法。”
接下来，楚家三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简单讲述了两种祭炼法的区别。
唐灵钰并非炼神修士，听得云里雾里，仿佛在听天书一般。
而顾诚曾修炼过百兽山庄的《千妖录》，理解起来却十分容易。
简单来说，传统的御妖法，是以人为主，以妖为仆。
炼成妖仆后，修士便如同召唤师一般，擅长以多打少，实力强悍，堪称同阶无敌。
然而，炼制妖仆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极多，且某些变异妖仆，如黑风山上的狼妖“血爪”，一身实力八成都在变异的爪子上，炼制整个妖仆性价比极低。
于是，化妖法应运而生——只炼妖仆的某一部分，放弃主仆关系，改用人妖合一。
虽然上限低了不少，且可能存在未知隐患，但相较于传统的御妖法，化妖法无疑是一条弯道超车的速成之路。
顾诚听得心中古怪。
想当初，他炼制蛟龙妖仆时，一开始也只炼成了一只爪子，而在炼成完整的蛟龙妖仆后，他甚至可以局部妖魔化。
如此看来，云墨尊者开创的“化妖法”，竟与《四灵真意》以及顾诚独创的第三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云墨尊者当真是个天才啊！”
顾诚心生感慨，可惜这位楚家老祖早已仙逝。倘若他还活着，两人交流修炼心得，定能收获颇丰。
唐灵钰依旧疑惑：
“传统的御妖法与新兴的化妖法，不过是修炼了不同的法门，为何会自相残杀？”
“唉，都是为了争夺有限的修炼资源啊。”
楚云海叹了口气，解释道：
“御妖法炼制的妖仆强大，但耗费资源极多，且对天赋要求极高，只有少数人能修炼。
而化妖法资源消耗少，天赋要求低，修炼者众多，为了争夺资源，两派摩擦不断，日积月累，最终演变成了不可调和的党争。”
顾诚默默点头。
在任何组织中，新势力的崛起总会遭到老势力的打压。
正如他在镇魔司中强势崛起，被高层大力培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惹了不少人眼红。
若非有许文鹰、灵雀尊者等人站台，以及他挂逼般的升级速度，恐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