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虽然穷，但是对我来说总还是神秘的，这种神秘其实全靠我的某种固执才维持住，以我老司机的一个德行，其实她早应该在被我压在身下了，但是...唉，无数次的失败，总该得到一点教训了不是么，一段关系，开始得太轻易，结束得也就不会有多难。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凝望唾手可得的鲜果，或许也是时候摘下来品尝一下了——该保持的矜持我已经保持了，该让她观察我的品行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该酝酿的感情（这时候已经不敢说什么爱情了）我也用了很长时间去让它发酵了，味道和结局还不好的话，我觉得总归是不能怪我了。
去往倩倩老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胡思乱想，其实像她这种小姑娘、傻姑娘，我认识她一个多月的时候一招‘佛光初现’就把她拿下了，之所以一直忍着，因为没有那个必要——玩玩的话我不会找她，认真的话我没有那个胆量，所以就一直拖着，现在好像到了考验能力的时候了，到底我能不能运营好和一个正派的姑娘的感情关系，就看这一手了。
倩倩老家是长治出了名的一个盛产小米的地方，这地方的小米非常出名，可以畅销全国，过去坐月子的女人就给她们喝这玩意——咱也不知道它营养成分如何，但是晚上我到了之后倩倩陪我去饭店吃饭我点了一个这个小米稠饭，说实话一点都不拉嗓子——我说过，以前我外婆家捞大米饭还要掺一些小米的，单纯用小米蒸饭你咽不下去——结果现在的工艺和品种能把小米饭也做得这么好吃，的确让人惊讶...
那是我第一次见倩倩的妈和弟弟，她之所以大周末跑回老家，是因为她妈妈不知道怎么的生病了在医院输液，她跑回来伺候。我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乱七八糟买了很多东西，过去以后聊了没几句就腻味了，因为她妈妈跟我说僭越的话——她跟我推销她的房地产项目哎...
据她说她现在在宁夏银川那边跟一个非常大的老板在一起开发房地产项目，那边现在发展非常好，现在他们的楼盘一期已经卖完了，二期正在筹资，现在进去就是原始股东，不但能便宜拿房，还能拿到公司的原始股。套路吧也就那样，她跟我说的投资什么的倒也合理，不合理的地方是她一直在撺掇我不信的话过去看看，实地考察一下怎么回事，实在不能投资的话也可以在那里买房，或者干脆去做一个房地产销售，但是最迫切的是必须得本人亲自去——
＂我挺心动，但是这边做公司挺忙的，要不我安排一下我的一个兄弟过去看看怎么样？可以的话再考虑投资还是我亲自过去做销售，您看如何？＂我听了半天这么回答她。
＂也可以，但这是大项目，最好还是亲自去，自己去看了才能明白这里面的道道，才能知道这么项目有多么好...＂
要不是实在懒得听她说废话我就直接问她这个项目有多好了，我敢担保她说不上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被人洗脑了特别迫切地想让别人也像她一样被洗一下的气质，然后她的口才并不好，不像给她洗脑的人那样能从逻辑和感受上把一个骗局说完整、说成闭环，所以你从她的言谈里能感受到她那种急迫的热情，但是感受不到一点理智的逻辑——没脑子的人就是这样，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见过最多的这类人吗？某安保险开会的时候会场里那些老妇女就是这样的，她听的时候半懂不懂，讲的时候笨嘴结舌，说不清楚以后就开始一个劲儿地讲‘这个东西是真的好，阿姨这么大岁数了还会骗你吗，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这类话——倩倩的妈妈表现出和她们一模一样的形态。
我不知道，她向我表达的这个所谓的‘项目’在我看来比较像传销哎，你知道吧，过去眼镜跟着面条在广州被传销组织囚禁了三个月，他跟我说的那种欺诈的形式就跟倩倩她妈跟我说的差不多——不论如何你人先过去，过去以后再研究怎么弄嘛...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印象里宁夏人口很少，也不是那么有钱，似乎不像是传销组织的合理窝点——不过很难讲，现在这些组织也都进化了，在发达地区被打击得太厉害，就把部门设置在一些偏远的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反正不论如何我对这些没兴趣，之所以搭腔，全因为毕竟是跟倩倩的家长打交道，咱不能求粗的棒子照脸怼不是么，大家都是文明人，既然我想和她女儿发生点什么，那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后面我出来外面抽烟，和倩倩的弟弟在楼道里聊了很久，也就是我前面说过的他说他成绩不错我不信（这小子马上要中考了），我就在网上搜了几道题给他做，做出来以后我给他拿了一点奖学金——对我来说，几千块钱总还是容易搞来的，对他来说，起码够他买一个好点的手机了。这孩子还是有一点尊严的，当然不要，后面我是当着他妈和他姐的面这么说他才收下的——
＂学习好的人就应该被奖励，因为，能真正认识到学习的意义，能坚持做下去的都是好男人——哪，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个概念，就是好好学习总会有回报的——我欣赏你哦年轻人...＂
因此上，事实上我已经是以一个倩倩的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生活里了，谁会平白无故给人钱呢？除了我说的那些想法，也就是我的确挺欣赏能好好学习的小青年，还有一点是我也想做出这样的姿态看看倩倩和她妈的反应——讲真，如果是我这么大的时候敢拿别人的钱回家少不了大嘴巴子抽，我爹的道德观像大多数中国穷人一样非常硬，敢拿白来的钱你就准备好被挨大嘴巴。但是，时代变了大人，倩倩她妈表现得很自然，倒是倩倩多少有点扭捏...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让我妈看见了还以为我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后面从医院出来她送我回宾馆的时候这么跟我说。
＂我们可以有...＂我对她说。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突然你又想有了？＂
＂人是会变的嘛...这么久了，你也够了解我了，现在你还可以拒绝这种可能，我绝不会强求你什么...放心，查理哥是讲究人，永远不会强求你什么的...＂
＂好吧，你让我想想吧...＂
＂嗯。＂
然后倩倩就在我住的宾馆里坐下来想这个事，她跟我这么亲近也不是一次俩次了，我经常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她还是太了解我了，又或者说太不了解我了——了解我的是知道一点我的人品，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不了解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这个行为的风险有多大——唉，她吧，拿捏她的所有难度居然是我的心魔你敢信，所以她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也是个谜...你长这样一张脸，家里这么穷，弱点简直是多得不可胜数，然后你活到现在还敢和我这种人这么晚了坐在一个屋子里，谁给你的胆子？
或者是我给的？那我给她的太多了...再把她保护起来？就像那时候的黄银河？结果不太好哦大哥...
＂我想不明白，顺其自然吧...＂后面倩倩和我说。
＂好。退下吧，朕要就寝了...＂
所以头一天就这样，我也没有碰她，第二天上午她一直在医院，我呢把那个小县城溜达着转了转——我说实话，很多时候现实生活会完全束缚住一个人的思想，我在省城卖猪肉，我就完全不会想象到三个小时车程以外有这么多人在这个小县城安详地生活着...当然，是表面的安详，以我的经验，比如我的老家，地方越小人们卷得越严重，但是小县城里的人会比大城市里的人相对要更亲近是确确实实的——固然，我们也要互相卷，但是卷完了大家还要见面的，所以哪怕不是真心的脸上也得带着一点和蔼可亲，不像城市里的人，一脸咬你一口掉头就跑的表情，可厌得很...
中午时候倩倩出来跟我吃饭，我喝了二两就回宾馆睡觉了，大约下午三四点她又过来，那时候我拿着一个笔记本（真实的纸质笔记本）正在和叶总打电话，他那边新开了一个项目部，荒山野岭的建在一个半山腰上，他自己可能也要在那边盯一段时间，叶总这个人对吃的东西是特别讲究的，所以让我给他供一段时间肉蛋这类东西——他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长时间，而且那个项目部在省城市郊一个相当远的荒山上面，运输啊什么的也不太方便，因此上有很多细节需要跟我盯兑——我在这里一边打电话一边记笔记，倩倩就在我不远处冲我挤眉弄眼跟我打情骂俏，搞得我心神不宁的——我工作的时候最烦这种人——
＂你别闹，等我打完电话！＂我捂着话筒对她说，她呢，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冲我做各种鬼脸。我背过身子，她就跑到面前来，这样一直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