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冲一个澡,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三人坐着李平的马车,来到云峰楼,钟云峰却是外出办事还没回来,全有方客气的让人将叶长砚几人引至二楼预留的雅间。
还不待叶长砚吩咐,就有伙计端着两碟子切好的西瓜送了过来。
李平拿起一片西瓜就往嘴巴里塞,笑呵呵的打趣。
“这大舅哥登门就是不一样,刚到就有西瓜。”
“这都吃上了还塞不住你的嘴,这一盘都是你的。”
说着,叶长砚就把其中一个装着西瓜的碟子,直接就推到了李平的跟前。
梁靖程则是摇摇头,笑着从另外一个碟子里也拿起两片西瓜,递了一片给叶长砚。
“这果然是同门师兄弟,也没人给我递一片西瓜什么的。”
被李平这么一讽,叶长砚和梁靖程都是心中稍惊,但叶长砚却是顺手就接过了梁靖程递来的西瓜,然后转头望向李平出言回讥。
“亏我俩还拿你李平当兄弟,刚才还给你搓澡,咱三现在那可是赤诚相见的交情了,你倒是拿着西瓜就往自己嘴里塞,我们都没说你不拿兄弟当兄弟,你倒还有脸反过来嘲讽起我们了。”
李平嘿嘿一笑,把刚才叶长砚推到自己跟前的碟子,朝叶长砚跟前推了推。
“来来来,吃西瓜,吃西瓜,火气别这么大,是我说秃噜了嘴,我向你俩道歉。”
叶长砚瞪了李平一眼,就把李平推过来的碟子,端到了自己跟前,拿起就开吃。
看着李平眼巴巴的望着叶长砚,梁靖程觉着好笑,把另外那个装着西瓜的碟子,又重新朝李平那边推了推,笑着摇摇头说道。
“你俩这是多大的人了,还跟个三岁孩子一般。”
就在几人玩笑间,伙计就开始上菜了。
“这天气干旱了大半年了,虽然地里的小麦倒是收割了下来,但我听说近日里,盛京周边的一些县府的粮价,已经在悄然的上涨了。”
叶长砚和梁靖程之前倒是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听李平这一说,一时间都有些震惊的望向了正提着酒壶准备斟酒的李平。
见叶长砚和梁靖程都盯着自己,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李平索性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接着说道。
“据说,盛京周边在麦收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囤积粮食了,似乎打算趁着这波旱情,大赚一笔呢。”
李平的话,让叶长砚和梁靖程,都想起了蔡老当年被任命为彰州知府,当时彰州当地的粮商就是趁着彰州大发洪灾的时候,囤积居奇,大肆操纵粮价,引得民怨沸腾,还好蔡老果断出手,否则可能会引发比洪灾本身还要可怕的灾难。
叶长砚和梁靖程,对于这些囤积居奇,打算发一笔灾难财的奸商,心中是无比的痛恨。
“这天子脚下,这些粮商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难道朝廷就没人看到百姓的疾苦,还任由这些奸商胡作非为?”
听叶长砚这般说,李平只是轻笑一声。
“长砚,你那未来的妹夫,在盛京开这云峰楼,都能想到分出一些股份给到萧家,想着找个靠山好办事,那你说那些粮商能有多傻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找个靠山?实话跟你说吧,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粮商或许都只是个幌子,不过是这盛京城里头的权贵,用来掩人耳目的一副傀儡罢了。”
李平的话,让叶长砚一时哑口无言,当初自己让钟云峰,让出这云峰楼两成的份额给萧家,的确是抱有这样的心思,既然自己都是这般的打算,那为何又敢去要求别人,不能抱有这样的心思呢?
就在叶长砚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却听一旁的梁靖程开口了。
“李平,你这说法我倒是觉得有失偏颇了。”
梁靖程的话,让李平一脸好奇的看向梁靖程,而叶长砚的思绪也被梁靖程这句话给拉了回来。
见李平和叶长砚都把好奇的望向自己,梁靖程倒是端起酒杯,朝两人抬了抬手,三人这才碰了个杯,一口饮尽之后,却听梁靖程开口朝李平询问起来。
“你觉着这云峰楼的酒怎么样?”
“细腻醇厚,独特浓郁的香味,入喉之后唇齿皆是回甘,乃是不错的上乘佳酿。”
“那你觉着这云峰楼的菜式如何?”
“菜式新颖,花样繁多,味道鲜美!”
听李平回答的果断干脆,梁靖程呵呵一笑。
“那你觉着这云峰楼的价格可算公道?”
“这样的醇厚佳酿,配上这等美味的菜式,与繁楼等盛京名楼比起来,那是丝毫也算不上逊色的,至于这价格,那可就比繁楼这些盛京名楼实惠太多了。”
梁靖程和叶长砚都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听梁靖程说道。
“这般醇厚的佳酿,配上这等美味的菜式,却是如此公道的价格,就算是国子监里最普通的学子,偶尔过来也消费得起,但是钟云峰一个愉州府过来的外地商人,在盛京没有任何根基和人脉,单凭着一腔热血,估计这云峰楼刚开起来,没两天就会被人给盯上了,或许这其中就有你刚才提到的那些权贵,所以钟云峰找上萧家做靠山,这也就无可厚非了。”
李平和叶长砚听梁靖程这般说,都是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但我之所以说你刚才的话有失偏颇,那是因为,这云峰楼乃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奸商,能和云峰楼相提并论吗?”
梁靖程的话,让李平一时语塞。
“云峰楼找萧家做靠山,为的不过是能够安心经营,免受无谓的骚扰,做生意,第一重要的就是讲信誉,面对无情的天灾,那些奸商,非但没有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反倒是囤积居奇,想着发灾难财,还和那少数人性泯灭的权贵沆瀣一气,想方设法的从百姓身上刮走民脂民膏,这和硕鼠又有何区别?”
原本被李平那话给问住的叶长砚,听了梁靖程这番话,心中豁然敞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