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毫无后顾之忧,心无旁骛地赶回去,依我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青龙国彻底打下来……”
王刚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哼!”沈子衿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决然,一锤定音道,“战败之国,已失锐气,此时谈什么匹夫之勇?!
上次既然能打败他一次,那便能打败他百次!
真要我说若要打,咱们就直接打到青龙国国都去!
这一路捷报频传,待咱们凯旋,正好把这消息送回去,当作我小外甥女的生辰贺礼!
哎呀!如此一来,既解了悠悠的生死之劫,又添了几分喜气,这主意简直妙极了……”
王刚站在一旁,看着意气风发的沈子衿,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论宠孩子,还得是大哥您啊!
这青龙国说打就打,也不想想其中艰辛,而且还非要把这打仗的消息当作外甥女的生辰贺礼,真亏您想得出来!
“来人!”沈子衿意气风发的冲外面喊道。
“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门外一直站岗护卫的士兵进来行了个军礼,稳重的问道。
“现在速去请诸位将军同来议事!”沈子衿豪爽的下令。
“是!属下即刻去办!”那士兵又抱拳行礼然后退下去请边关的诸位将军了。
晨光熹微,细密的尘埃在房间内跳跃,沈子衿一袭玄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紧锁,目光似隼般紧紧盯着眼前那座耗费王刚无数心血、依据边关布防精心制作的沙盘。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盘边缘,指甲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片刻之后,边关所有能说的上话的将军都依令前来。
众人纷纷行礼之后分作两旁,中间放置着边关地形的沙盘。
沈子衿率先开口解了众位的疑惑,“诸位叔伯,侄子此次是有一要事相商!我们沈家军自从我父辈带兵的时候就在此地,近二十年来与青龙国交战不下数百次,我的叔伯弟兄也都是死伤无数!边关百姓不胜其烦!
但是自从去年咱们造出了黑火药,暂时掌握了作战先机!
所以我想向圣上请旨,拿下青龙国!免去我们边关百姓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免去我们的父母兄弟再受生离死别之苦!
请诸位叔伯前来,就是想听一下叔伯们的意见!你们,意下如何?”沈子衿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热血沸腾。
而房中众人有一瞬间的静默。
沈子衿还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此举太过冒险求成,便准备开口相劝道,“各位叔伯!虽然我们现在有黑火药暂时有优势,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研究......若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喧哗声打断了话语。
“哎呀!沈小子,要你张叔说,早就该打了!上次咱就不该接他们那劳什子降书!就该直捣黄龙一路打过去!.....”这是副将张叔。
“对呀对呀!趁着咱们现在有黑火药!一打一个不吱声!”这是另一个副将李伯。
“就是!这时候不把那孙子收拾了,等他也造出黑火药来,不得给咱们当爷吗?就按沈小子说的,打!直接狠狠地打!”
“哈哈,只要咱们手里有黑火药,闭着眼睛往前投就行了!谁还傻乎乎的往前冲啊!”
“欸!这次谁也别跟我猛虎队抢人头啊!我们猛虎队打头阵!”
“不行不行!好久没上战场了,你们猛虎队早就生疏了,这种冲锋陷阵上场杀敌的机会还是先给我们雄狮队吧!”这是两位先锋队长的声音。
沈子衿看着场中众人,眼中有些湿润的泪意。
“多谢众位叔伯的信任和支持!实不相瞒,我已经向圣上递了折子请战!估计这两天就有八百里加急的密旨传回来了!”
“对!打就行!打完了,咱们也好回去安享晚年!咱们都支持你!也都希望日后没有家破人亡的苦难......”张叔附和道。
“那咱们现在就得张罗起来啦!安排人前去叫阵!”猛虎队的队长说道。
良久,沈子衿唇间溢出一声叹息,遗憾之情如涟漪般在空气中荡开:“只是……青龙国的虎贲将军仿若龟缩的鹌鹑,闭关不出。
前些时日我已屡次派人前去叫阵,皆是徒劳无功,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就骂阵!多叫几个嗓门大的兄弟轮番去骂!”李伯出主意。
王刚本来一直在一旁旁听着,听到这里,一仰头,将手中的酒囊狠狠灌了几口,酒水顺着嘴角淌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用看逗逗的眼神睨着沈子衿,那神情就像在瞧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大着舌头调侃道:“大哥,咱又不是非得拘泥于这规矩,直接出兵踏平他们不就得了,何必非得搞这叫阵的虚头巴脑玩意儿?”
他这话一出,房中众人皆静默了。
沈子衿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与苦恼,额前的碎发被他烦躁地撩起,质问道:“我们乃堂堂正正之师,叫阵若是无人应战,贸然攻打,岂不被天下人耻笑?
这岂是君子所为?”
房中的众人一听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王刚这主意好,不管他应不应战,找个理由打就行!
也有的说咱们得堂堂正正打过去。
王刚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瞬,仿若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岔了气。
他边笑边用手指着沈子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都啥时候了,您还在这儿讲道义呢!
这年头,道义能当饭吃,还是能帮您赢下这战事?”
笑罢,他一抹眼角笑出的泪花,眼珠子滴溜一转,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献策:“这事儿好办,咱们随便寻个借口,带上威力惊人的黑火药,直接强攻过去!
您得明白,兵贵神速啊!
直捣黄龙,拿下他们的国都,速战速决,如此才能赶在悠姐生产之际,及时班师回朝。”
王刚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什么堂堂正正,什么道义,我且问你,这个耽不耽误咱们拿下青龙国?是不是结局都一样?”王刚决定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懂得要知道变通,别光讲满口的仁义道德!
就像悠姐说的:只要我没有道德,那就谁都别想道德绑架我!哈哈!
“这个就像条条道路通罗马,有的人跑着去,有的人坐船去,有的人开飞机.....骑马去,路径虽各不相同,但是目的地一样,结果都一样!”
众位将士们竟然都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王刚,好佩服啊!不过有点疑惑,这个罗马是哪里?为什么想去罗马?
“而且,史书永远都是胜者来书写的!败者只是史书里一笔带过的败笔!
所以,真不用在意太多!随便找个借口过得去自己心里这个坎就行了,其余的就都是敌我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啦!”
王刚本来口才就是极好的,此番话亦是慷慨激昂,直接给他们的单纯的小心灵开了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
原来打仗还可以这样?哦哦哦!学到啦!怪不得这沈将军家的远方表弟王刚就曾说,不愿意当将军的厨子不是好士兵!原来人家这么厉害!看问题真通透!
沈子衿眉头皱得更紧,眼中满是疑虑,追问道:“随便找个借口?
哪有这般轻巧?
究竟找什么借口才好?”
他眼神清澈明亮,仿若一汪清泉,此刻却满是迷茫,巴巴地望着王刚,仿若等待老师解惑的学生。
王刚眼珠子一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荒诞念头,脱口而出:“比如说,大哥您的爱宠被青龙国那边的人捉了去,还被带到了虎贲将军跟前,这可是奇耻大辱,咱出师有名啊!”
一提到“爱宠”二字,王刚脑海中便浮现出各种珍奇异兽,或是威风凛凛的猎豹,或是通身雪白的灵狐。
沈子衿一听,却仿若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回忆之中,眼神变得悠远而迷离。
他微微仰头,望着营帐顶,喃喃自语:“爱宠?
我这二十来年,一心扑在军政大事上,身旁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都没有,哪来的什么爱宠?”
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一丝淡淡的怅惘,仿若古寺里悠长的钟声,在寂静的营帐内回荡。
王刚刚入口的酒水瞬间喷了出来,溅湿了面前的沙盘。
他笑得直捶地,手指颤抖地指着沈子衿,喘着粗气喊道:“噗呲……大哥,您可真是……单蠢得可爱!
爱宠又不一定非得是人,猫猫狗狗、飞禽走兽,只要是您平日里喜欢、呵护有加的小动物,那都能算啊!”
沈子衿眼睛一亮,仿若黑夜里亮起的璀璨星辰,兴奋地拍了下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美食画面,馋得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爱宠是小动物?
那猪啊羊啊鸡啊,是不是都行?
尤其是上次你做的那个猪排,那滋味,啧啧啧,肉质鲜嫩多汁,咬上一口,唇齿留香,我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说着,他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嘴角竟真的流下了可疑的“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王刚看着沈子衿这副模样,仿若遭受了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哀嚎:啊啊啊!这吃货的世界,我算是彻底没辙了,谁来拯救拯救我啊!
半晌,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振作精神,思索片刻后,给出了自己自认为中肯的提议:“那就赶一头猪出去吧!
等对面的人把猪抓回青龙关,咱们立刻带上黑火药,上门去讨要。
名正言顺地攻城!
他们要是敢不交,咱们就轰开城门!”
王刚说得慷慨激昂,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若是看到猪也不开城门捉回去呢?”沈子衿面带犹豫的问道。
“天上掉馅饼谁不想要?你家门前跑着一头没人要的猪你不赶紧赶回家去?”王刚反问。
沈子衿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就像要割舍心头挚爱一般,满心悲戚地嘟囔:“那好吧……
只希望在咱们攻下青龙关之前,老胡那头馋鬼别把我的宝贝猪给偷吃了……”
一想到那美味的猪排,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刚看着沈子衿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腹诽:谢谢啊,我就不该对您抱有太大期望,指望您能像个正儿八经的统帅,简直是白日做梦!
此刻,被拴在营帐外的那头猪,仿若听懂了两人的对话,气得在原地直打转。
它瞪着通红的眼睛,心中暗自叫苦:兄弟们,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我虽是一头猪,平日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平淡日子。
可今日倒了八辈子霉了,碰上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竟然算计着用我当诱饵,拿一头猪去引诱青龙国的人。
我这猪生,可真是从未如此“精彩”过啊!
接下来的三日,营地内仿若沸腾的热锅,一片忙碌景象。
沈子衿仿若不知疲倦的陀螺,整日整夜地统筹粮草,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他亲自监督士兵们重点赶制黑火药,那专注的神情,仿若在雕琢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
同时,他还亲自下场操练士兵,身姿矫健如猎豹,在演武场上穿梭,吼声如雷,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
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仿若浴火重生的凤凰,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忙碌过后,大军又休整了整整一日,养精蓄锐,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仿若拉满弦的强弩,只待一声令下,便能飞射而出。
终于,待第五日黎明,曙光仿若金色的利剑,刺破了夜空的寂静。
沈子衿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手中的长枪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
台下,士兵们身着整齐的铠甲,队列森严,仿若钢铁铸就的长城。
沈子衿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将士,声如洪钟,高呼:“今日,吾等出征,为了家国,为了荣誉,随我踏平青龙关!”
言罢,他一马当先,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青龙关进发,马蹄声如滚滚雷鸣,扬起漫天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