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似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而紧张不安。
沈悠悠在春桃的搀扶下,于产房内缓缓踱步,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仿佛脚下是一片薄冰。
尽管腹部的沉重让她有些吃力,但她的眼神却透着坚定与从容,那是即将成为母亲的力量支撑着她。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想起与瑾王殿下相识相知相爱的过往。
那些花前月下的漫步,那些心意相通的瞬间,都化作了此刻内心深处的温暖与勇气。
她深知,这两个孩子不只是她的血脉延续,更是她与怀瑾爱情的结晶,是整个王府的期盼。
“王妃,您歇会儿吧,莫要累着了。”
春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眼中满是关切。
沈悠悠微微摇头,轻声道:“我还撑得住,这时候多动动,生产时或许能顺遂些。”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时,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与屋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沈悠悠轻轻抚摸着腹部,心中默默祈祷着生产能够顺利,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悠悠渐渐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轻皱。
春桃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紧张地问道:“王妃,您是不是不舒服?”
沈悠悠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只是些许疼痛,想来还早。”
然而,她心中明白,生产的过程已然悄然拉开了序幕。
疼痛开始逐渐加剧,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
沈悠悠紧咬下唇,双手紧紧抓住春桃的手臂,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但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发出一声痛呼,只是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要坚强,为了孩子,一定要挺过去。
吴夫人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她赶忙吩咐人去端热水和干净的毛巾,又让丫鬟去请稳婆进来。
不一会儿,李稳婆和周稳婆匆匆走进产房。
李稳婆经验丰富,她上前轻轻握住沈悠悠的手腕,为她把脉,片刻后说道:“王妃,脉象还算平稳,您且放松些,莫要过于紧张。”
沈悠悠微微点头,强忍着疼痛说道:“有劳稳婆了,我尽量。”
李稳婆让沈悠悠先躺在床上,张开双腿,方便她检查一下宫口开了几指。
周稳婆则在一旁准备着接生所需的器具,她将剪刀、纱布等一一摆放整齐,口中还念念有词:“上苍保佑,王妃和小世子们都能平安无事。”
李稳婆走到沈悠悠身边,轻声说道:“王妃,宫口才开二指,等会儿疼起来的时候,您不要用力,免得自己多受罪。”
沈悠悠点点头,宫口全开必然是个长期的等待过程,她又是第一胎,时间更是会漫长一些。
疼痛愈发剧烈,沈悠悠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
她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但她依然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按照稳婆的指示,随着疼痛的韵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每一阵疼痛,都像是把全身的骨头打断重续一样,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始终透着坚毅。
“王妃,时机还未到,保持镇定!”周稳婆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
沈悠悠闻言,深深吸气。
产房外,瑾王殿下在院中焦急地踱步,无心招呼无我住持。
他的心早已飞进了产房,牵挂着沈悠悠和孩子的安危。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无我住持也不多言,安静的找了个地方,从小徒弟手中接过自己平时常用的蒲团,往地上一放,便轻轻坐了上去,两腿盘好便开始打坐。
吴大人与沈端方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疑惑,皆不明白这无我住持此番前来究竟是何用意。
沈端方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可奇了怪了,自家闺女添孩子,也没见请这大师来啊!
这和尚说来就来了,也不多言语几句,就那么随意地往这儿一坐,便开始念起了经,这到底是想干嘛呢?
沈端方也是满心的不解,他冲吴大人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让他去问问情况。
吴大人却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不去!
我是真不想被他批命……
这无我住持有个癖好,特别喜欢给人看相。
之前给我妹子看相,说她太过聪慧,还来了句什么‘慧极必伤’。
你瞧瞧,结果我妹子年纪轻轻就去了……
我这心里有阴影,害怕他把我也给批走了……
要去你去,你是悠悠亲爹!
他要是敢说什么不好听的,你直接上手打他便是!
可千万别在意我们!”
沈端方听着吴大人这一番话,脸上露出一丝无语的神情,撇了撇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但凡声音稍微小一点,我都会以为你是当真替我着想了……
你这声音大得,瞎子都能听见了,你让我说啥好呢?”
沈端方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这事儿总得有人去问清楚。
于是,他微微朝无我住持那边挪动了两步,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无我住持截住了话头。
无我住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沈施主切勿担心!
贫僧这次是特来助瑾王妃平安生产的!
时机未到,安心等待便是!阿弥陀佛!”
瑾王殿下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连忙问道:“住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妃她生产之时会发生什么事吗?”
无我住持依旧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佛渡有缘人!
贫僧就是在等待有缘人!”
这一番话把众人听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端方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急了起来,大声说道:“怎地?我的小外孙还没出生你就惦记上了?我都还没好好亲香亲香他呢,你就想带着他去当小和尚?
这可不行!我不同意!”
无我住持见沈端方如此着急,又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沈施主稍安勿躁,明日即可见分晓!”
瑾王殿下站在一旁,听着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心中无奈,暗自腹诽: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这说了半天,还是什么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