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准备回主峰的宁叶,忽然一个转身,看向后方。
一阵山风吹过,卷起一层沙尘。
肉眼看去,空无一人。
瘪瘪嘴,宁叶用脚尖弹起一颗石子,裹上灵力,一脚踢飞。
咻的一声,石子宛如子弹一般的弹射出去,紧接着撞到一面隐形的空气结界,结界咔嚓破碎。
拄着灰灰菜拐杖的耄耋老人露出身形。
他半点也不尴尬,眯眼一笑,“老朽在此看风景,没有跟踪你这个小姑娘。”
宁叶:……
听见他不承认,宁叶也不好和一个老头计较,转身要走。
“哎呀——!”
忽然,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一块凸起的石头,“宁宗主哇,你山上的石头绊倒老朽了,你可不能不管不顾啊!”
宁叶:???
花式碰瓷儿?
“石头绊倒你,你找石头算账呗,叫我干嘛?”
耄耋老人强词夺理:“这山是你的山,石头是你的石头,你的石头绊倒老朽,难道与你无关吗?”
这话令宁叶额头突突直跳。
老头又接着说:“老朽的腿啊,恐怕是摔断了,没在你这里养好之前,不能离开。”
很好,这是打定主意要赖上她啊!
宁叶深吸口气,一个叉腰,指着那块凸起的石头,一声大喝:
“石头,对,就是你这块没躺对位置的顽石!本宗主正式宣布,你已被逐出天宁宗!你的一切都与天宁宗毫无瓜葛!”
说完,宁叶对小老头礼貌一笑,“好了,你自行处置它吧。”
没想到会被这种方式打败碰瓷的小老头:……
既然碰瓷不到宁叶,小老头只好换个目标。
适逢举着哑铃的赫勇从不远处经过……
……
宁叶回到主峰,屁股还没坐热,赫勇就慌慌张张的找过来,脸色很不好,像是天塌了一样,紧张的手都不知往哪放。
“宗主,大事不好了,我好像犯个大错……”
宁叶让他坐下来慢慢讲,“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赫勇此刻哪敢坐,他恨不得跪下赎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怪我走路不看路!宗主,我刚才好像……好像杀了人……”
宁叶眼神一瞪:“你杀了谁了?”
“我不知道啊!”
赫勇想起刚才的事,就脸色惨白,悔不当初,“我刚才在走路……但是听见有人在叫我,我跟着声音找过去,刚翻过一个坡,突然脚下一滑,手里的哑铃飞了出去,坡下面传来一声惨叫!!!”
赫勇瞪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肯定砸到人了!那对哑铃重百斤不止,如果砸到了人……”
他不敢往下深想,害怕的咬紧手指!
宁叶:……
“你没有往下看你砸到了谁?”
赫勇双手抱头,猛男落泪,“没有,我不敢看!”
这种情况,最怕见到熟人!
最后,宁叶领着魂不守舍的赫勇回到了事发地。
翻过坡,当她看见坐在坡下面,糊了一脸血的小老头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深吸口气,不气,不气!
火大伤金,火大伤金!
小老头一看见人来了,就开始表演:“哎哟哟,杀人啦,天宁宗的弟子乱扔哑铃杀人啦!”
最终,小老头成功了赖上了赫勇,进而赖上了宁叶。
赫勇心怀愧疚,亲自把老头背去炼丹房找医师,宁叶不放心小老头的目的也跟着去了。
徐巉在炼丹,有功夫接诊的只有白云初。
小老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眯的像是睡着了似的,任由白云初处理伤口。
宁叶站在旁边看着,随口一问:“他的伤不要紧吧?”
白云初说:“钝器所伤,目前情况还不致命。至于严不严重,还要看后期恢复的怎样。对了,他是被什么钝器砸伤的?”
赫勇惭愧道:“哑铃……”
白云初:???
看不出来啊,小老头一大把年纪,还热爱健身!
宁叶则是深深的看了小老头一眼,为了成功碰瓷,这是下血本了啊!
赫勇怕摊上大事,紧紧抓着白云初的袖子说:“白医师,请你一定要治好这位老人家,用最好的药,药钱算我头上!”
白云初抽出袖子,一圈一圈绕着纱布,“你这么上心,他你爹?”
赫勇欲哭无泪:“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
白云初:???
很无语的宁叶:……
病房里,白景泽听见宁叶的声音,立刻躺不住了,翻下床坐着哥哥的轮椅溜出来。
宁叶余光看见他,忽然就不想待在这里,对赫勇说道:“你照看好你活爹,我先去忙了。”
“哎好,宗主慢走。”赫勇连忙答应。
白景泽刚一出来,就只看到宁叶匆匆离开的背影,眼底有一点留恋。
白云初一见到他,眉头就是一皱:“你不好好躺着,跑出来做什么?不怕伤口裂开?”
白景泽闷闷的推动轮椅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渴了,出来喝水。”
“喝完快回去躺着!”白云初没好气道。
“知道了,啰嗦。”
放下杯子,经过小老头前面,白景泽察觉到一股投来的视线,一扭头,正好看见小老头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就仿佛是看一件稀世珍宝。
皱了皱眉,他继续推着轮椅走了。
……
天宁宗和玄明宗的比试,分出胜负之后,有的人再无交集;
而有的人比完却意犹未尽,私下悄悄约架。
几场酣畅淋漓的过招之后,两方弟子“和谐”的坐在一起,把水言欢。
一个玄明宗的弟子忽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掂了掂,随手抛向远方,貌似不经意的开口。
“这天宁宗山头虽大,但荒芜的很,到处都是些没用的石头,你们怎么愿意呆在这种地方修行?这里真的适合修行吗?”
天宁宗的弟子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默契的达成一致后,一人说道:“玄明宗的这位兄弟,你这话就说错了。天宁宗只是看似荒芜,实则……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自己听听就好,千万不要传出去。”
玄明宗的弟子立刻竖起耳朵:
“什么秘密?”
“快说快说!”
要说秘密的那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天宁宗内有一处禁地,我来的第一天,比我先来的师兄就告诉我,后山山脚有一片紫树林,那个林子,绝对不能进!”
“为什么不能进?等等,这山上竟然有林子?”
天宁宗弟子低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清楚。我只听说那片林子大概和我们宗主有关,可能是宗主用来埋……”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引人胡思乱想。
玄明宗的人心里像是有猫爪在挠——
埋什么?
倒是说出来啊!
难道是埋那个吗!
怪不得啊!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撑得起一个宗门,原来她有大问题!
如果能抓到他们宗主的把柄,那玄明宗输了比试的面子,不就找回来了吗!
玄明宗的弟子心里激动不已。
“那个林子,难道你们都没有进去过吗?”
天宁宗弟子全部摇头,表示不敢进。
“咱们宗主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对,我们没有好奇心。”
“……”
旁敲侧击了更多关于禁地的消息后,玄明宗弟子找了个借口就先散了。
他们走得飞快,没有听见后面人的窃窃私语。
“你们觉得这帮人会闯进鬼号树林么?”
“我觉得会!”
天宁宗弟子彼此相视一眼,捂唇偷笑。
几天之后。
玄明宗的人终于走了。
奇怪的是,他们大部分人走的时候,脸色都非常不好。
惨白惨白的,眼下乌青乌青的,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
宁叶送完人后,还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她天宁宗的客房条件有那么差吗?
肯定是玄明宗的弟子太娇生惯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