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晟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眼底满是红血丝,即使是躺在病床上休养,也无法改变他精神状态不好的事实。
他紧紧地拉着陈橙得手,用力到好像要将陈橙揉碎进自己的身体那般。
“他们说,是怕我打扰他们计划的进程,所以一定要给我一个教训。我不怕这些,说出来这件事情,也不是为了让你有心理负担,而是要让你明白,你身边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一个利用你到极致的魔鬼,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他,一定要!”
韩晟的激动情绪引来了外面的看守人员,他们不顾韩晟的意愿,强行的给他打了镇定剂。
看着逐渐沉睡下去的韩晟和一脸不悦的韩家父母,陈橙明白,自己不能在这里等他醒来,是时候要离去了。
总是还会再见的,不急于这一时。
临走前,陈橙被韩父叫住。
这个中年男人强忍着悲痛,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儿子以后成为残疾的事情。
他看着陈橙,说道:“事情的始末,晟儿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多少也了解到一些。我们和周家的官司打的并不顺利,仅凭韩晟自己的口述,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嫌疑犯的锁定,证据实在是微不足道。我想,此事因为陈小姐而起,那...”
韩父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陈橙已经明白他的想法。
“我会寻找证据,还韩晟一个公道的。”
陈橙将韩父没有说完话的话补全,道别之后,又回到了周子卿的家中。
陈橙没有追究韩父将无形的压力分担在自己的身上,就像韩父也没有追究陈橙脚踩两只船的行为将他儿子拉下火坑一样。
而韩晟更是贴心的没有询问,那张照片的来源。
韩晟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陈橙,这让她终日惶恐。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欠债。
陈橙本来欠陈自立的养育债,被他自己还了钱;欠重罪请的救命债,也以身入局,还了利落。
剩下韩晟的债,陈橙不得不还,否则她寝食难安。
对上周子卿,她良心有些难安。
她私心的想,也许有些证据是需要自己发现的。
当局者迷,也许她能从其他角度发现事情的端倪,并且证明周子卿的清白。
她应该站在他这边,先选择相信他。
这一番话,陈橙诚恳的同周子卿讲明,奈何回馈给她的则是,“你是想为你的小情郎做假证吗?”
陈橙先前对于周子卿的不信任犹如回旋镖一般,扎进了她的心里,如今周子卿下意识选择的,也没有信任她了。
信任是需要双方的建立,尤其在周子卿这种天生疑惑率就多的人身上。
“你是不是还在幻想着,他的一条腿废了,你就能配得上了?”
得知陈橙偷偷去看韩晟之后,周子卿被气笑了。
他并没有多么宽厚的手掌掐住陈橙的下颌,将她逼到墙角处,紧盯着的眸子像是潜伏在水里的鳄鱼那样。
陈橙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温情。
他是冷血动物吗,可为何手掌仍旧带着温度。
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她想摇头说不是,但被扼制住的头颅让她无法动弹。
周子卿的手缓缓从下颌移到脖颈处,陈橙的脖子依旧如他最开始看见她的那样细长高挑。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在周子卿的手还没有完全抓拢脖子的时候,陈橙着急的喊出这句话来。
她贪心的想,在满足周子卿的基础之上,顺带着给韩晟查明真相,这两件事情可以归为一种。
周子卿却恍若置闻,他的手在陈橙着急的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以后,变得愈发紧了起来。
陈橙的脖子很快从白色转变为红色,被捏住的血管停在半途,无法向前奔跃。
“你是想证明我的清白,还是想证明在你心里,我确实如你所想的那般呢?”
周子卿苦涩的说出这句让自己心里无比疼痛的话来。
两人凑的是如此的近,他能清楚的看见陈橙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突然扩大的瞳孔。
手上的力度逐渐平缓,周子卿自嘲着,定了定心神的继续问道:“现在,你来说说,我说的你,有无半点错误?”
离开了暴虐动作的陈橙半蹲在地上,喉咙发痒的咳嗽起来。
等到嗓音缓和半分之后,这才说道:“你把我想的,未免也太坏了。”
她想着,周子卿到底是留了几分,不然的话,怕是她早就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为着他留的半分情面,她想,这个谎话,她也是要说的。
是的,陈橙说谎了。
当周子卿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剖析深处,竟然发现,他说的竟然是对的!
可证明他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种固有印象加持下诞生出来的周子卿,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她应该克制自己的想法,抛弃潜意识深处,周子卿带给自己的所有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