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橙不想因为这次见面,再惹怒周子卿。
也许韩晟这次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可凡事总有个万一。
若要她去赌那百分之一的概率,她宁愿求个妥当。
之后,韩晟不知因何缘故,停止了对陈橙的唠叨。
不止唠叨,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韩晟彻底消失了一样。
得不到韩晟消息的陈橙开始莫名的心慌起来,教授好几次对她论文提出的问题,她都心不在焉。
听了,却没有听懂,也没有听到心里去。
这样的状态很是不好。
她无法从网络上得到韩晟的状况,而现实中她也不能亲自去看一眼。
陈橙觉得自己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超出她心理预期的部分变得迷雾四起,让她终日惶惶不安。
这样的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可能也就有个三四天的功夫。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收到了韩晟的回话。
聊天界面上满是陈橙的问候,她清醒的克制自己,绝不多发,也绝不多说。
即使石沉大海,陈橙依旧进行着每天的惯例问候。
这样的行为当然是图她自己心安,但除此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就在刚刚,她收到韩晟的消息,让她多日的不安终于有了落脚点。
韩晟说,他们一家被周子卿秘密监控起来了,所以他不能时时刻刻的同陈橙发消息,希望她谅解。
陈橙看到这里,心里先是一惊。
周子卿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了吗,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消息闭塞的她半是相信半是怀疑的继续看着韩晟所说的话。
韩晟说,他偷听到门外看守的人讲话,说是周子卿正在进行伪证,要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
这当然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他可以接受周子卿在整件事情上是无辜的,但不能接受他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要伪造虚假证据。
那这一切的行为,和间接承认就是周子卿所造成的后果,有什么区别呢?
韩晟说的诚恳,说的清楚明白,让陈橙一下就理解到了他所介意的点。
韩晟可以允许周子卿和他一样,同是无辜的受害者,即使周子卿本人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善良人。
但他不允许周子卿做了错事,却得不到应有的制裁。
“时至今日,你难道还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目吗?你帮助我,其实也是在拯救你自己。”
韩晟的话让陈橙陷入了沉思。
韩晟说,现在她是唯一能做这件事情的了,就是找到周子卿所做的伪证,或是销毁,或是想办法传递出来,好让他们有所应对准备。
“可是,这些东西他都放在哪里了呢。”
“在他的那间废弃赌场里。”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看着韩晟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能立马说出伪证的位置,陈橙感到一丝的疑惑。
“我的父母总是会尽力调查搜索的吧。”
回话的后面跟着一个笑哭了的表情,打消了陈橙的疑虑。
自己不应该把人想的太坏,对韩晟是这样,对周子卿也理应如此。
她是要去亲自来看一看,脱离了周子卿编织的真假话掺杂的事情本质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周子卿真的做了伪证,那面对韩晟的遭遇,她绝不会手软。
可如果,周子卿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呢?
她可以挺身而出,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替他作证。
打定主意后的陈橙,在周子卿难得有空回家的晚上,难得在客厅等他。
周子卿回到家后,看见陈橙竟然在客厅坐着,也很是诧异。
这些日子以来,他回家的次数并不多。
偶有几次,也都是留宿在次卧。
有时候他都嘲笑自己,明明是自己的家,可整个空气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味道。
“你回来了。”
陈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勾引着周子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她今天是有什么额外的事情要说吗。
“你不用这种警惕的神情看着我。”
陈橙呦的笑出声来。
她很少在周子卿的脸上看见担忧的神情,尤其是面对她来说。
“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样一直冷着,也不是个办法,你说呢?”
陈橙和煦的看着周子卿,温声细语的说道。
“这样一直下去,确实不太好。”
沉默了片刻,周子卿闷声接了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关系放在眼前,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虽不致命,却难受的紧。
不怪对方,谁让最开始是他贪图鱼肉的鲜美,想要一口吞下呢。
对于陈橙不信任他的举动,他找不到半点解决的办法。
所以他才拼了命的搜寻证据,来自证清白。
他希望当他正大光明的走在阳光下的时候,陈橙能恍然大悟,她不该这样一直错怪他。
哪怕他一直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可对她总是实心的。
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任他,唯独陈橙不可以。
更何况,她还总想着逃跑,连一根漂亮的羽毛都不想给他留下。
想到这里,周子卿的心里唔然的堵了起来。
他想,还不如今晚将就着在办公室,省的现在如此难过。
逃避可耻却有用,这是他和陈橙一贯深谙的法则。
“所以我们要做出改变,对吗?”
如今,陈橙变成了伊甸园里的蛇,她俏皮的口吻,靠近周子卿,在他大脑里留下砰的一个彩虹泡泡。
“所以呢。”
周子卿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