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周子卿的坦荡,并没有换来陈橙的安心。
于是他微微皱着眉头,像是不明白平时很聪明的一个小人儿,怎么现在接二连三的这么笨起来。
一孕傻三年,可是她也没孕出来不是吗?
想到这里,周子卿本来明媚的心情,瞬间减轻三分。
“你替我挡了伤害,现在就是我的恩人了。我亲自照顾恩人,就当回报恩情了,怎么,有什么错吗?”
周子卿颇为无赖的说法,让陈橙哑口无言。
她还能说什么,她的拒绝在周子卿这里从来就不管用。
看着周子卿吹着口哨摆弄着鲜花,他还特意叫人送来一个古董花瓶,摆放在床头。
有情调到她根本就无法再开口。
至于半夜偷偷逃跑?
周子卿的床铺可是在外侧,陈橙相信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周子卿看得清楚。
陈橙不知道自己的伤完全不需要住院,于是她静静的等着,等着出院之后,再各奔东西。
以前的周子卿,繁忙的很,有时候接连好几天,都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可现在的周子卿,却闲的出奇。
陈橙每天都能看见他躺在床上,玩儿着手机游戏,看上去和网瘾少年没什么两样。
偶尔有几个文件需要签署,也都是下属送到他的床边,他随便翻翻,然后划拉两下,也就没有了。
鲜花在三四天之后有些萎卷,周子卿立马令人换上新的一批。
大部分的时候,两个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互不干涉。
有时候,陈橙想,这和同一间病房里住的两个病人没有什么区别。
陈橙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她想,最多留她也就到拆线了。
但没过多久,拆完线后,医生还是没能放话她可以出院。
这让陈橙产生了一丝困惑。
终于,在一天黄昏,陈橙顺着门后,听着医生对外面的周子卿说道∶“您老人家真是医院的财神爷,这是打算长住啊?”
“是啊,包年,可以吗?”
“那肯定行啊,长久客户,美得很。”
医生笑嘻嘻的扬长而去,陈橙在门后听得一脸铁青。
她猛地拉开房门,瞪着周子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后者则眨着好看的眼睛,装作无辜的说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让你恢复的更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怎么,有错吗?”
“没有,好得很。”
陈橙咬着牙说道。
她最讨厌的就是周子卿自以为是,装作一切都是为她好的名声,其实背地里干的全是符合他利益的事情。
偏她还无法占据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反驳他半分。
因为她根本就找不到理由!
陈橙厌恶这样的无力感,于是她一言不发,气冲冲的回去,三下五除二的换回自己的私服,拔下充电线扭身就要走。
周子卿见陈橙的状态,也不慌。
他跟在陈橙的屁股后面,慢悠悠的说道:“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
陈橙的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周子卿拽住,她被迫停下了脚步。
“自然是要管的。”
周子卿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我怎么能让我的恩人风餐露宿呢?”
一个挑衅的挑眉,看的陈橙眯起眼睛来。
“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离开我,请问你要住在哪里呢?”
周子卿胸有成竹的笑容,让陈橙心里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她的小公寓…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小公寓,被我用三倍金额赔付,让房东单方面的违约了。并且你的东西,房东也已经打包好邮寄给我了。”
周子卿笑眯眯的松开手,环抱着胸,歪头靠墙,看着陈橙说道:“我翻了翻,没有什么可值得留的,所以就都扔了。”
“你!”
陈橙指着周子卿的鼻子,气愤到极点。
“你若是缺什么,跟我说,买新的更好的。”
周子卿满不在乎的将陈橙的生活打碎。
陈橙怒声呛道:“周子卿,你既然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为何还总是要阴魂不散的在我身边?你有什么权利干扰我的生活,凭什么?!你这样自以为是,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
陈橙的怒声指责并没有让周子卿反思,他反倒摸了摸耳垂,勾起一丝痞笑,靠近陈橙,低头紧紧的看着她好看的眉形说道:
“我喜欢你,所以你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跑掉。”
如果说,之前孩子的事情,他的失望累积到心痛不已,那后续的孤独,更像是寒冷将至,而他没有任何取暖装置的痛苦。
那种侵入骨子里的、身体每一寸肌肤的痛苦,在无数个夜晚,侵蚀着他,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甚至再也没有了当初暴虐的冲动,什么鞭笞什么裸露,通通不再感兴趣。
像是还没有基本欲望的小娃娃,只渴求最初的母性温暖。
本来,如果这样一直习惯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