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浓看着柳大贵的背影,回身把东西贴好。【放假十天,初八开门。】
这满庭芳关门,似乎对柳大贵打击挺大的。
之前自从出了那遭事,香浓浓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理念,找了柳大贵的画像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那画师是不是运用了什么夸张手法,画像上的柳大贵可比刚刚看见的,圆润多了。
如果不是同样作为餐饮人,他长期开店浸淫此道的气质,和他眼高于顶的神韵,香浓浓怕真还是认不出来。
瘦了这么多,想来最近过得很不如意。
香浓浓理解他的心情,可他们满庭芳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就是通县第一酒楼,估计水分都很大。
而且他先前派人打晕自己的厨娘,偷自己的菜谱,这种手段太恶心了。
而且万一厨娘出什么事,她们又能找谁?
这样不择手段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香浓浓叹了口气,和傅景正一起往家走。
“行行好吧,行行好。”小乞丐端着碗,一张黑乎乎的脸露出来。
香浓浓往里扔了几个铜板,心头突然划过怪异。“我似乎忘了点什么。”
傅景正顿住,侧目看向她。
香浓浓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忘了啥。“哎呀,终于想起来了。”
“香浅在年前藏了一个乞丐,那乞丐是唐迁之死的关键证人,专门上中都找镇国公想要翻案的!他听说香浅是镇国公的女儿,毫不怀疑就跟着她去了,谁知道香浅早就和六皇子串通一气,屈打不成,这人直接被灭口了。”
“后来镇国公去查唐迁一案,一直查不到真相,居然查到了当今天子头上,这样不站队的国公爷也被迫只能站到六皇子一队,这才是六皇子能成功登位的关键啊!”
“可惜了,镇国公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唐迁之死的幕后真凶,就是六皇子一派的人!”
傅景正听到她的想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唐迁前两日刚死,昨晚他才收到消息,这案子成了悬案,怕是镇国公也才知道唐迁死了。
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傅景正脸色变了变,还想听听她在想什么,可惜香浓浓已经回过神,笑眯眯看着小乞丐跑远。
她感叹道:“哎,要是哪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吃饱饭,那多好。”
傅景正心中一动,温声道:“放心,会有那一天的。”
他父皇已然是位明君,等他上位,也会努力兴天下,争取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国公府,镇国公脑子里突兀响起那女子清脆的声音,他的茶杯砰地衰落。
唐迁乃是他夫人的母家兄弟,夫人是被唐氏夫妻俩从庙里捡回去养的。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唐家人心肠好,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
最主要的是,这唐家,和他祖上沾亲带故。
镇国公年轻时去闽南一带,住在唐家,因此认识了夫人,两家成了这桩美食。
那唐迁为人正直,乃耿介之事。
他视唐迁为知己,两人又结拜成了异性兄弟,再加上夫人的关系,那更是亲上加亲。
若是他当真出了事,自己便是将天捅个窟窿,也得为他报仇!
小厮听到声音,急忙过来为他打扫茶水。
“老爷,有闽南过来的密报。”
轰!
镇国公脑子一炸,呆呆看着进来的暗卫。
暗卫举着一封没有封面的信,静静跪在地上。
镇国公拿信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一向杀伐果断,何时如此怕过?
想到那道心声,他一狠心,将信打开。
【唐迁及其妻王氏,死于漳州客栈。】
镇国公脑子一阵眩晕,但还算理智。
想到那道心声,知道这事耽搁不得。“去请夫人来。”
两个时辰后,国公夫人双眼通红从书房出来,她脸若寒冰,径直去了金裘院。
五花马,千金裘。
她疼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如此没良心!
一进了院子,就见香浅身边的丫鬟神色匆匆迎过来。
国公夫人淡淡移开目光,“小姐呢?”
青柳心咚咚直跳,低头答道:“小姐已经睡下了。”
国公夫人见状,直接往里走去。
青柳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将人拦住。“夫人,小姐已经睡下了。”
“放肆!”国公夫人本就一肚子气,没想到香浅竟然将丫鬟教得如此没有规矩。“如今尚未至戍时,有哪里不舒服,这么早就已经睡下了?”
国公夫人看也不看她,直接往屋里走去。
青柳吓得魂不附体,心惊胆战看着她进去。
香浅刚在一刻钟前换了丫鬟小厮的衣裳,偷偷溜出府。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小姐了,她最近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时常偷偷出门。
出门也不带她,只叫她好好待在家里。
青柳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事会败露,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国公夫人大步进去,一路往里,掠过屏风走向里间,拉开床幔一看,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她眼神微微一动,青柳脑子里那根弦已经断了,咚地跪下。
“请夫人恕罪!”
“奴婢不是有意隐瞒,请饶奴婢一条命吧!”
“贱婢。”国公夫人眼神越发冷厉,“拖下去,杖毙!”
青柳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劲儿求饶。“夫人,请夫人饶奴婢一条命吧。”
“小姐的话奴婢不敢不听啊,请夫人饶命……”
国公夫人悠悠转身,坐在桌子边。
“那就打吧,一直打到你家小姐回来为止。”
“你这么听她的话,现在你的命在她手里,看看她会什么时候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跪坐一团,国公夫人看了眼管家拿来的名册。
“除了青柳,其他人,发卖。”
又进来不少护卫,将屋子里跪着的丫鬟奴仆拖了出去。
一时间哭声满天,过了整整半个时辰,院子里才算恢复寂静。
只有板子打在人肉上的闷响声,青柳连痛都喊不出声了。
香浅约了六皇子,在城中的酒楼见面。
最近家里看她看得格外严格,她得在子时前回去,否则把发现就不好了。
她最近抓了一个人,那人是从闽南过来的。